返回28 栾神箭义救雨晚 北堂渊怒斩家奴(1 / 2)人间天色首页

不知是何方的游侠,胆敢单枪匹马战修罗。

他对那伙歹人喝道:“还不快滚!”

那头领被手下搀扶着爬了起来,还好陈雨晚牙口欠佳,他才得捂着脖颈的伤,带着残部屁滚尿流逃了。

陈雨晚见歹人都逃了,想追却被箭拦了下来。这人射的箭如同长了心眼,他想往哪里,那箭就先到哪里,弄得他寸步难行。

他便转移了目标,直朝着射箭的冲去,使了身法正面闪过几箭,眼看到了近前。这游侠身法也极快,不逊于此初来人间的修罗。只见他不紧不慢,于危急时刻才将身位往后拉,正好躲过修罗的猛斩。

这游侠边退边射,那修罗边躲边追。游侠借树干停步,一掠便走,修罗往树干猛落,一蹬轰倒。这边尽射回头箭,那边刀劈迎面镞。

这一番追逐,年轻的修罗终是被老练的猎手抓了破绽。陈雨晚先是双腿各中一箭,又被一箭射中锁骨下方,直把整个人钉在了树上。

那游侠见他尚有余力,又补了一箭,给他另一边锁骨也穿了,牢牢锁在树上。

此人姓栾,单名一个业字,江湖上早有他的名号——凄风之眼。

他长叹一口气,自顾言道:“散步也能遇见修罗,这世道真是一言难尽……”

过了些许时刻,陈雨晚身上的修罗之气渐渐散去,昏死在树上。

栾业便把他摘了下来,抗在肩上,看看四面死尸遍地、一片狼藉,摇了摇头,回了家。

夜已近了子时,一进门妻子便问道:“怎么去这么久?还以为你不着家了呢!”

栾业道:“嗨,我不着家还能去哪里?快来搭把手,捡了个人。”

妻子见状吃了一惊,随后赶忙收拾了一张床榻,给陈雨晚放平在上面,检查伤口。

妻子又急问:“这小伙儿怎么回事啊?哪里捡回来的?”

栾业叹道:“唉,他年纪轻轻就化了修罗,正在那里大肆屠杀,我路过将他制止了,好在修罗之气散了,不然可就没命了。”

“啊?怎么会呢……”

“我见他似乎是参加会试的,角斗场中通天杀业,恐怕都落在了他身上,这体质害了他!”

妻子闻言不语,栾业又道:“给他上些药,仔细包扎,尽量少落些疤。”

妻子叹道:“唉,也是个可怜人!”

第二日正午,陈雨晚猛然睁眼,身上疼得不像话,强撑着坐起,却抽搐成了一团。

正做饭的栾嫂听见动静,忙过来看,说:“小心点,伤口别再裂了!”

陈雨晚无力地喘着气,四下打量一番,问道:“这是哪儿?”

“你昨晚遭人陷害,被我丈夫捡了回来,一直昏迷到现在。”栾嫂说着倒了杯水,递给陈雨晚。

陈雨晚正觉嗓子干得厉害,接过来一饮而尽,却还是感觉咽喉火辣辣的灼痛。

栾业此时正好进门,过来打发妻子接着做饭,自己坐在床边,对陈雨晚说:“后生,你可记得昨晚?”

陈雨晚皱起眉,只摇摇头。

栾业叹道:“不记得也好,但我该嘱咐你一句——当心你自己。”

陈雨晚无力道:“何意?”

栾业不答,反问道:“能下地吗?”

陈雨晚转动腿脚,这贯穿箭伤属实难忍,一站之下顶得他虚汗横流,打了个趔趄才强行站了起来。

栾业搀住他,从这间房里出来,一直走到了佛龛前。

他扶着陈雨晚在垫子上坐下,又从柜门里拿出一本金刚经,递给陈雨晚,道:“念吧。”

陈雨晚不解,接过来抬头看他。

“静心,破魔。”

栾业说了这四字就走开了,只留陈雨晚对着佛像诵经。

陈雨晚低声念着,不多时竟涕泪横流。

混沌中他见天地间顶着一黑柱,无数妖魔哭嚎汹涌,尽数被不知是推还是吸往上面。

过了半个多时辰,总算是念完了,栾业递了一张纸过来,上面写着几行字,他给陈雨晚解释道:“这是回向文,加上你的名字。”

陈雨晚便按他说的又回了向,这才被搀起身,感觉心中却是有说不清的畅快,光是坐着竟无比充实。

栾业这才给他拉到饭桌,三人落座吃饭。

栾业开口说:“佛经能压住魔,千万别让恶占了上风。”

陈雨晚点了点头,摸了摸锁骨下的伤,勉强吃了一口。

他们几人边吃边聊,大概道明了情况,原来栾业本来也是天下武道排行前十的人物,现只隐居于此。

栾业说:“你知道修罗吗?”

陈雨晚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答道:“六道的阿修罗?”

“嗯,你可能也知道,百年前人间出现了鬼,十年前人间又出现了修罗。”

陈雨晚只听不语,栾业又道:“六道有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世间本应只有人与畜生两道,而今已有四道,你觉得将来会如何?”

陈雨晚说:“难道剩下那两个也会降临吗?”

栾业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各自笑笑,低头吃饭,静了片刻,栾业突然开口道:“你是修罗。”

这句话弄得陈雨晚差点呛死。

“还是那句话,小心你自己。”

陈雨晚缓过神来,点了点头,饭也吃完了,他起身道谢便要告辞。

栾嫂道:“别急着走啊,伤还没好呢!”

“无大碍了,我回去叫基地那边治。”陈雨晚说着便去取刀,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

他谢绝相送,独自上了路,远去了。

栾嫂埋怨道:“他这样能行吗?这孩子真是的!”

栾业说:“这小子也是个硬骨头,能成事!”

话说陈雨晚拄着刀,一路到了车站,好不容易熬到上车,便昏头睡了。

到傍晚时分,才总算回到了东城,被林暮沉接回了基地。

林暮沉搀着他,陈雨晚含糊地说:“老林啊,爷们儿我变修罗了,你们要小心我自己。”

“说什么胡话呢?”林暮沉说着去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他急忙送了医院,又联系了凌雪惜,让她来陪护。

凌雪惜接着消息以后二话不说就赶来了,被拦在急救室门外。

她问林暮沉:“怎么回事啊?怎么就突然急救了呀!”

林暮沉说:“他伤得不轻,又发烧了,可能是感染了。”

凌雪惜泪盈满了眼眶,一下子坐在椅子上,焦急地捂住了额头。

里面医生治着,外面人也纷纷来了。

萧玉晴第一个到的,直接扑在门上,还是林暮沉把她拽下来,按在椅子上。

在基地的蒋海平、江浸月也是第一时间就赶来了,不一会杨齐天和姚柳嫣也结对到了,另外凌雪惜那边景阑依也来陪着。

蒋海平喊道:“我就说不让去吧!怎么给打成这样了!”

江浸月也说:“是啊,这也太过分了,欺人太甚了!”

“哎呀你们别吵了!消停一会吧!”萧玉晴叫这一嗓子下来,他们才清静了。

林暮沉开口说:“我觉得他不是因为伤才昏迷的,虽然身上穿了几个洞,但那都是普通的箭伤,也并没有中毒,倒像是……”

“像什么?”凌雪惜问道。

“我不确定。”

见了林暮沉欲言又止,凌雪惜却也不追问,只是呆呆地盯着他。

萧玉晴有些哽咽地问道:“小林哥,他会有事吗?”

林暮沉只是摇摇头,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阑依拉住凌雪惜的手,凌雪惜示意她没事,景阑依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杨齐天起身说:“别担心,我明日就请太医来诊治,一定会没事的。”

正此时,姚柳嫣惊叫道:“你们快,看手机!”

“啊,怎么了?”蒋海平也掏出手机,一看之下也大惊失色,叫道,“诶我靠!”

众人纷纷拿出手机,点开推上热搜的视频,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问视频拍的是什么?这正是昨夜陈雨晚化身修罗大肆屠杀的片段,连那被斩碎的壮汉与被踢爆的瘦子都拍得一清二楚。

这完全不是他们认识的陈雨晚,连林暮沉都没见过他如此残暴可怖的样子,真是令人心头一颤。

再看下面的评论,算是开了锅了,恐怕都是些吓破胆了的内城人,他们肆意谩骂着这场暴行的主角,似乎根本不知道一直保护他的的法律在那种地方根本不存在。

凌雪惜气得紧咬银牙,心口猛跳,双手颤抖。景阑依也直叹气,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萧玉晴气得直要摔手机,被蒋海平夺了下来,直说:“挺贵的,消消气!”

林暮沉攥紧拳头,也在那里生起了闷气。

杨齐天马上联系家臣,叫他赶紧去查视频的来源。

不多时,医生开门出来,众人都起身围了过去,医生只说他脱离危险了,就挤过去走了。

陈雨晚全身伤口重新清理了一次,又都包扎好了,此时正睡着。

医护与众人一同把他挪到病床上,一切都安顿好了,杨齐天和姚柳嫣便张罗着没事的回去休息,把蒋海平和江浸月带走了。至于萧玉晴,还得是林暮沉把她拉走。凌雪惜也让景阑依回去,表示这里她可以处理好。

众人散讫,只剩凌雪惜在床边守着。

“陈雨晚啊,你可一定要好起来……”

不知何时,她睡着了,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清晨阳光正照进来,洒在陈雨晚的被子上。

坐着睡了一夜,身子有些乏,她皱着眉头慢慢动起身子,抬头却看见陈雨晚已经睁了眼,正枕着枕头悠闲地看着她。

凌雪惜揉着眼睛说:“啊,你醒了呀……”

陈雨晚问:“你坐了一晚上吗?”

凌雪惜不好意思地笑道:“哎,本来说好照看你,怎么还睡着了,哈哈。”

陈雨晚突然故作认真,轻声说:“辛苦了,我的宝贝。”

这话给凌雪惜弄了个猝不及防,她笑问:“哈?你这么叫我吗?”

陈雨晚也笑,反问:“啊?不行吗?”

凌雪惜撒起娇来,抬手打他。

陈雨晚一缩,小声叫道:“别打,疼!”

凌雪惜赶忙说:“哎呦,哎呦,对不起啊,忘了。”

此时门外边米媛舒和安忆谣等人到了,扒在门口叫道:“雪惜,该走啦!”

凌雪惜看了眼时间,匆忙收拾东西。陈雨晚有些担心地问:“你今天还要去啊?”

凌雪惜叹了口气,无奈说:“一整天呢,难熬啊……”

陈雨晚有些焦急地说:“你没睡好吧,吃点东西别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