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水打棒”先茫然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好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想必你也应该明白,虽然给你服了丹药,但你伤势过重,我们也回天无力,你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的,就抓紧吧。”
唐梦宇顿了顿继续道:“在下姓唐,巴蜀人氏,读书不成,无奈以贩运药材混迹江湖。你放心,太过危险的事我是肯定不会办的,但传个话带个信还是可以的。”
唐梦宇说完便不再言语,端起一碗水慢慢地喝着。半晌,那“水打棒”手指尖动了动,缓缓睁开眼说道:“李武,大明巴东县缁衣捕头。”
那李武咳嗽两声继续道:“打小就无父无母,在巴东吃百家饭长大,无牵无挂,也没谁可以带信。自己事自己知道,这条烂命想必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老子也活了三十余年,已是赚了,死不足惜。可是自打张老父母来到巴东,把我从一普通捕快升为捕头,待我亲如子侄般,可他现在还身处虎狼之境,我却无能为力,想到这里,便觉得自己简直猪狗不如。”
那李武说罢,抬起手来,想重重的击自己一拳,却又虚弱不堪,只得又放下,只是满脸的痛苦之色,也不知是因为心中悔恨还是伤口疼痛,眼见得五官都扭曲了,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唐梦宇也不催促,扶起李武,端起碗来给喂了一点水,静静地注视着李武。
齐六继续操控着渔船行驶在峡江之中,一阵江风吹过,在这初夏的时候,让人很是舒爽。伴着这阵阵江风,那李武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始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我叫李武,武将的武,从小无父无母,跟着一群混子长大,因在混子中排行老五,所以巴东人都叫我李五。前几年因缘际会进了县衙当了捕快,是张老父母来咱巴东做知县,给我改了名叫李武,
还让我当了捕头,在县里百姓面前,也有了地位,甚至还有媒婆上门说要给我介绍个婆娘,这一切都是张老父母给我的,张老父母对我来说那就是再生父母。
自从张老父母来了以后,我这几年日子过得从没有这么安逸过。”李武慢慢地述说着,声音低沉,伴随着滔滔江水声,好似从另一个遥远的空间飘过来的一样。
可这好日子还没过足,我记得差不多那是六日前,一大早,师爷就叫上我说,自打三月以来,我们巴东一直还滴雨未下,老父母叫我调齐人手和他一起到乡下看下旱情。打算先到那最远的金果坪,然后再一路往回走。
我们一行队伍庞大,师爷再加上那六房书吏、衙役捕快,林林总总一起浩浩荡荡,总有三四十号人吧。
人多就走得慢,一路拖拖拉拉的,到了晌午才过了野三关。
师爷、书吏们平时哪走过这么远的路,正午日头又大,路边刚好有一个松树林,老父母看大伙都又饥又乏,正打算叫大家打个尖,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