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服白扭过头,脑海中还是那片漫天的火光,火光之中又浮现一道身影。
“牧孝衡!”
“直到我们离开山洞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是先行离开了还是继续躲藏在山洞里密谋什么?他说他是来看戏的,这出戏很有趣,或许是他还没有看够?”
“不,不会吧,你说的我越来越害怕乐,他到底是什么人?”
山洞已在前方,洞口敞开,如摊开的书卷,洁白的纸张在阳光下反射出白光。
雷猛站在洞外眺望,看到两人的身影露出喜色,冲着他们快速招手。他有一只眼睛,和方舀一样。
强烈的虚幻感、撕裂感再一次将苏服白吞噬。
独轮车毫不停留的驶入山洞,洞口在后方闭合,白光没有被阻挡在外,仍旧是温和的弥漫在每一处。
雷猛一瘸一拐的跟在独轮车后面。
方舀趴在车上,脸朝后,盯着他的独眼,后者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和愧疚,“师父分了一只眼睛给我,说是看不见做事就不方便。”
何止是不方便,长时间陷入黑暗,精神状态必然受到影响,随之而来的就是呓语发作。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回来,徐明哲呢,他们没走多远,应该先我们一步吧?”
“是师父让我在这里等,说是外面起了山火,要接你们回洞中躲避。徐叔叔已经回来了,没比你们早多少,我要留下关门,就让他们自己找地方歇息。”
“宣医师怎么知道外面起了山火?”
面对方舀的追问,雷猛再次挠头,“我也不清楚,师父为我换上眼睛之后就去休息,没一会儿突然喊我,说了山火的事,还叮嘱等你们回来后一定要将洞口封闭,防止火焰窜入洞中。”
“嗒嗒”
脚步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一直垂着脑袋的苏服白抬起头,气色不错,眼神却十分萎靡,凝视着白光之中走出的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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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很古怪,似浑浊似清澈似癫狂,伴随着“嗒嗒”的脚步声,白光逐渐强烈。
入口的这段石壁并未崩裂,保持光滑平整,白光侵入,空间仿佛在齐刷刷的后退,扩张。
“你们在骗我,爹爹都告诉我了!”
成熟的嗓音发出稚嫩的腔调,将最后一丝希望打破。
是小宝,他又回来了。
很明显外面的山火也是他的杰作,能够融化岩石的绚丽虹光,点燃山火是轻而易举的。
“苏师弟,这回怎么办?”
方舀从车上跳下来,和那双浑浊又清澈的眼睛对视,看到愤怒与仇恨,恶鬼一般狰狞。
当时欺骗小宝的就是他。
他浑身燥热,又有一股凌冽的寒意在体内乱窜,就好像得了重感冒,头重脚轻,随便晃动一下身体便头疼欲裂。
方舀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指望苏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