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这种愚蠢的问题。”白衣剑客指着他讥诮道，“你应该问问，你为什么会死！”

“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突然听到这样的话，确实有些突然呢，不过放心，我说到做到。”白衣剑客嘴角微微翘起，“就是你身边那个酸儒，也救不了你。”

中年儒生听到这句话，微微一笑，“阁下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白衣剑客笑道：“当然，如果你选择不出手，或许天下还会有你这号人物。”

中年儒生摇了摇头，“书院门口，总是不能坐视不管。”

白衣剑客无奈：“书院门口，我实在是不想杀一个能养出浩然气的家伙，不值当啊。”

中年儒生扫了一眼远处的浔阳楼和江岸上的看客，那几个白鹿洞的学子站在浔阳楼门口，看着这一幕，纷纷瞠目结舌。

这位一直以来都以教习身份示人，平日里也不显山不露水，但谁能想到这样的人，却是白鹿洞书院响当当的、被称之为儒教当代三十六贤人之一的王西京。

如果书院只有两层楼，那这位恐怕已经接近二层楼的顶峰了。

少年冷冷回应：“你这样的人，看似惊才艳艳，其实内里不过是滥杀、嗜杀的刽子手而已。说什么天下第一剑客，没见过高山，就以为自己是那座山了，没见过大河，便以为自己便是最大的河了！”

“说什么死在你的剑下，足够我扬名天下，其实不过是你沽名钓誉罢了。”

“你才是那个真正想要借此扬名天下的人！”

中年儒生微微颔首，所谓杀人诛心，这话却是直接道清楚此人此举真正的目的。

果然，白衣剑客面色微变，心绪微微荡漾，脚下踩着的乌篷船微微晃动，但下一刻他很快平息了内心的怒火，冷笑道：“嘴很硬呐，就是不知道你的命有没有那么硬！”

目光有些游移地扫向周围的江水。

却始终不见那人的出手。

他大喝一声，“魏羡，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难道注定做一个藏头露尾之辈么？”

江上没有任何声响，浔阳楼上也好像静默下来。

“你似乎猜错了一件事！”少年语气平静道，“我想，如果你的队友迟迟不出现，那恐怕是已经出现不了了，可怜你被人当枪使，最终却沦为一颗弃子！”

白衣剑客怒道，“没有魏羡，我照样可以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水面泛起波澜，呼啸的剑气自他身周散发出来，罡风阵阵，飞剑脱手而出。

剑鸣之声大盛。

飞剑如有奔雷之势。

在半空中，剑光分化而出，形成道道残影，均射向黄白游，一时之间，分不清那把剑是真剑，那把剑是虚影。

黄白游还未动手，中年儒生叹息一声：“剑光分化，御剑飞行，你的剑术可以说是年轻一辈中排名前三的了，得天地眷顾，可惜你太年轻，太气盛！”

他一甩袍袖，口中道出句句真言：“你可知无故杀人，于理不合，于天不容！老夫劝你还是早回正道，否则不日便有杀劫降下。”

白衣剑客大笑，“你以为几句儒家的真言，便能坏我道心，破我剑道么？”

“吾道如剑，当势如破竹！”

随着话音落下，水幕散尽，场间剑气纵横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