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变了，变得非常可怕吓人。

老王坐在床上不时看向隔壁床的老张，心里不断琢磨着。

老张是最近医院来的病人。几天前入院的，年龄高达70多岁，有着非常严重的痴呆症。

几天前老张还是个性情温和，和医护人员聊天幽默风趣，乐观开朗的一个老头。

谁知他今天突然性情大变，连他子女都不认得了，嘴里一边喊着你们是谁，一边企图逃离医院，闹得医院不得安宁，甚至还抓伤了来制止他的护士。

不得已，医生给他上了点镇静剂，家属24小时陪床看护。老头也是倔强得很，硬撑着不睡，嘴里嘀嘀咕咕的。

唉，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么能折腾。

时间又到了晚上，牛二从昏睡中睁开了眼。

第五天了，他被困在这个奇怪的城市里第五天了。

这几天，他每天都重复这样的戏码，大闹医院，被打镇静剂，然后睡到晚上，趁大伙熟睡溜出医院，从各个方向试图逃离这座城市。

最后夜空总是会出现奇怪的异象，每一次都不一样。有的是巨大的发射架，流淌着淡淡金光耸立在天际，炮筒向天空发射无数细小的飞弹；有的是巨大的圆月，月亮被一圈圈纹路复杂的机械圆环包裹，中心则是不断闪烁的黑斑……

每一次它的出现，都使得城市中的人们陷入混乱，被绝望和窒息的恐惧笼罩。牛二总是被这股氛围吓得躲到身体里那片星空中去，等他意识再次出现在外界时，就又回到了那熟悉的病房里。

中幻觉了？难道那座地底下有毒气体?还是我在当时震动中已经挂了，投胎转世了不成？

不，不像，有问题的不是我，一定是这个鬼地方。它每次都会回到原点，一切都恢复原样。

牛二看了看趴在床边熟睡的“儿子”男记者，心里琢磨起来。

是了，一定是那奇怪的天空异象，是它影响了这里的人。我应该也会被影响，成为那记者所谓的“父亲”的。一定是多亏了身体里那奇怪的椅子，我每次都能躲过一劫。

牛二，想了会，决定还是继续贯彻他的逃跑计划，先离开这里再说。

“爸，你醒来了？”男记者注意到起床的牛二。

“嗯，我没事了，上个厕所。”牛二装出正常的样子，向厕所走去。

牛二走进厕所，打开厕所窗户，翻了出去，踩在外面的风箱上，翻到下一层楼的窗户上。

这是他多次摸索出来的路线，已经非常熟练了。他下到楼下窗户，爬了进去，从厕所走出来。

病房已经熄灯，他淡定的在黑暗中走出来，走安全通道的滑滑梯，从八楼一路滑到一楼。

下到大厅的时候，他看到护士滑着滑板从他面前经过，有惊无险的，对方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每次一到晚上11点，异象就会准时出现，然后一切复原。牛二要赶在那之前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牛二离开医院，来到外面。外面的街道不算冷清，有人开着儿童玩具车路过，还有男子推着婴儿车装着超市买的东西走过。

牛二拦下辆车的时候，远处一个将近60岁的男子向他这边跑了过来，身后还有一群守护者在追他。

那名男子看到牛二，一把抓住他，然后掏出来一把枪喝退了追他的守护者。

“别过来，否则我就开枪了。”那人喝住了守护者，挟持着牛二，把司机一把拉出驾驶室。

那人把牛二推进去，自己又挤进车里，踩下油门离开。

车载广播正在放着音乐，两个人沉默着。牛二既害怕又莫名其妙地坐在副驾驶上，不断瞟着绑架他的人。

“对不住了，我没有恶意，前边放你下车。”绑架他的人说。

“不不不，你如果要出城，请一定要带上我，我也是跑路的。”牛二连连摆手。

男子奇怪地瞄了眼牛二，也没说什么。

“你做了什么被守护者追？”牛二问。

“抢珠宝店。”

“哦，我从医院逃出来的。”

双方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