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左边，堵车。”牛二忽然开口说。

男子忍不住看了眼牛二，最后还是听话走了另一个方向。

牛二前几次出逃，遇到的路况不是塞车就是事故，还有道路维修，然后就在等待中迎来了一切复原。

这次的逃跑很顺利，车子逐渐开向了通往乡镇的二级公路，这是牛二走得最远的一次了。

车里两人沉默着，听着车载音箱里的歌声。

歌声戛然而止，一阵混乱的电流声代替了歌声，还有沙沙的噪声。

牛二换了几个频道，全都被奇怪的噪声覆盖。

“沙——沙——沙——援队听到——沙——沙。”

广播里突然出现一声人声，但是听得不是很清晰。

“沙——沙——在什么情——沙——沙。”

又是人声夹杂着混乱的噪音，像是有人沙哑地低语，让人很不舒服。

牛二换了几个频道无果，拍了拍系统，关闭了广播。

车子又开了会，不知是轮胎碾到了什么，忽然失了控，保持了几秒稳定后，最终撞向了路边的路墩。

一阵若隐若现人声在耳边回荡，牛二在剧烈的头疼中醒来，发现绑架他的人已经昏了过去，那道人声随着他的清醒逐渐低得听不见。

看来头部受伤不轻，都出现幻听了。牛二赶忙爬出车来，捂着流血的头，扶着受损的路墩一边休息一边观察情况。

车子已经报废了，零件爆了一地。

牛二休息了会，咬牙沿着马路往前走。

他没走多远，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了前方路面又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的轮胎划痕。

牛二走近了才发现，划痕附近同样有个被撞坏的路墩，只是看起来没那么严重。

牛二忽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他赶紧凑近路墩仔细看了看，上面居然还一两点血迹，就好像曾经有人用沾着血的手扶在上面。

牛二脑袋嗡的一声轰鸣，冷汗直流，耳边好像又出现了刚才的人声幻听。

他赶紧跑了几步，在不远处又发现了同样的划痕和受损路墩，只是这次比刚才那个更加明显了些，地面还能找到一两个零件。

牛二发了疯似地跑了起来，在月色照亮的城郊公路上。

一个又一个同样的划痕和路墩出现，它们的痕迹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晰。

最后，牛二跪在了马路中央，绝望地捂着脑袋。

远处有一辆对向的车开了过来，一个穿着黄色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走过来。

“老乡，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看见……”那人看向牛二，忽然瞪大了眼睛，“我……我好像见过你……”

牛二抬头看向他们，耳边又响起了一道奇怪的人声。

“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穿防护服的人四处望望，又看了看牛二，“我想起来了，我在失联名单上见过你，你是……”

“第一救援小队，第一救援小队，听到请回答。”

一道声音在他们中响了起来。穿着防护服的人下意识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个听筒。但是，声音不是从他这里传出来的。

“还有没有人活着，什么情况了，快回答第一小队。”

牛二忽然笑了起来，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一切。

牛二伸手进自己衣服口袋，掏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在身上的座机听筒。

这个听筒在他迷失的这段时间，一直不停呼叫着。只可惜，牛二一直没法注意到，或者说，被影响没去注意到。

现在，在远离城市的地方，牛二终于听到了它的声音，想起了一切。

“收到，我是第一救援队成员孟星河。”牛二对着听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