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面对于连的质问，少女皱起眉头，像是十分困惑。

“还在伪装吗？”

于连摊手，眼神复杂的看着少女，取下了脖子上的钥匙，无色透明的灵能因高涨的情绪逐步泄露。

“看来是瞒不过你了，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少女捂着脸，苦笑连连。

“疑点太多了，一点点讲，恐怕天都黑了。”

“那正好。”

挑重点来说，与其说他是根据少女的仪态、神态、语气分辨的，不如说存在逻辑性的问题。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会在即将高考前出来做兼职吗？

调教合理的拉布拉多犬，会对女孩展露战斗姿态吗？

死者大多年龄十七岁，颜值身材姑且都算是校花级别的，这么一个猎物摆在杀手眼前，他会不动心？

还有，诡异的压制动物的手段，如果用在人身上，恐怕人也会在无声无息间被抹杀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凶案现场连指纹和脚印都没有。

无论如何清洗，血迹，气味都很难消除，明明才做了剥皮这种惨绝人寰难度极高的事，案件能没有目击证明。

除了先杀人再搬运之外，恐怕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凶手伪装起来了，和伪装起来的人皮。

“所以，你到底猎杀了多少人？”，于连看着这死者档案上不存在的少女，推测出又有女孩遇难了。

连接所有拼图推出的真相弹丸击溃了少女的内心防线。

“我不知道，我哪里知道杀了多少人，我是被逼的，都是他害的”

少女指着墙上的相框，害怕的躲到于连这边，因为，墙上的相框，那个人活了过来，像是充气的娃娃，从相框中迈出脚步……

于连这才注意到，假如试衣间的门翻转过来，那么相框上的人就会被反射过来的阳光灼烧到。

少女仿佛失去了控制的小动物，惊恐躲到了于连身后，恐惧的目光，直指那复生的人。

还有高手？

这就是所谓的画皮吗，如此逼真，哪怕近在咫尺，都让人无从发现，就好像是真正的摄影一般，完美无缺。

在九州的传说里，画皮，那是一种会隐藏在人群中的恶鬼，以美色吸引人，最后到裂人腹、掏人心的目的。

等等，那复生的人似乎动作有些缓慢，如果真有恶鬼，要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害人，那么他必不可能做如此张扬的事，就比如现在的登场环节。

想到这时，于连感觉有些困了，他知道，他大概是找了对方的道了。

那背后的少女摁住于连的肩膀，那笑容本应该天真无邪，可走到了阴影时，却又无处不体现出怪异扭曲的恶意。

“我怎么记得杀了多少人，难道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块面包吗？”

于连望着少女，看着她拿出剪刀，像是准备为自己料理的样子，不由得心寒。

尽管有点迟了，但他可以肯定，对方的能力，大概是毒性有关。

接触体表时，会渗透进某种物质，有一股臭鸡蛋味，含硫物质吗？

送给客户的化妆品盒子……

胭脂？辰砂？硫化汞！

难怪会导致人萎靡不振，对方通过渗透，让微量的辰砂渗入皮肤下的毛细血管，这样哪怕微量，也足以迅速生效。

该怎么办，就算现在抽出链锯剑，以他的状态恐怕也撑不住了。

就在少女打算为于连修剪枝丫时，看着于连的脖颈，她愣在原地。

“曼殊沙华，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是他派你来的吗？”

少女喃喃自语，既惊喜又惶恐。

于连趁机拉开身位，就在他想要胡编乱造，争取时间，少女忽的低下头来，后脑勺上，出现了一抹青烟。

随着诡异的，腐烂气味出现。

钻出了一个东西，躯干部分肤色铁青，胸口处有个拳头大小的肿块在跳动，四肢部分同凡人无异，面部显得相当怪异，但轮廓依稀可见，是个男人，也许就是曾经的店长。

他抬起头，露出面容扭曲青筋暴起的脸时，低呜道：“是时候可以把她带回来了，对吧。”

于连推测是劣化导致精神崩坏了，但这个过程中，那个杀手，曼殊沙华肯定介入了什么。

“会的，肯定会的，不信你看外面。”

于连背过手，摁下的终端机，将原本未挂的语音通话，改成了视频通话。

画皮鬼，看向窗外，却是黑压压的枪口。

当他回头时，于连已经被穿着防爆警服的申平拖走了。

于此同时，玻璃墙在一声脆响中破碎，螺旋的力矩来自一枚高速旋转的子弹。

“骗子，死。”

画皮鬼如离弦的箭一般，激射而出，动作如幽灵鬼魅，轻盈无比，在狭小的店内跳动，躲避着开虞薇射来的子弹。

就在画皮鬼准备上前时抓住申平时，于连抽出链锯剑，阻隔在三人之间。

“大家小心，它的能力是接触体表释放药物，别被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