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歌身上冷冽肃杀的气息悄悄淡下去了。他从旁边的桌子那拉一张椅子过来，请恩维坐下。

恩维战战兢兢地坐好。

“老板娘！”凌歌朝着门外大喊，“没事了，再给我们上一打啤酒！”

躲在门外的老板娘躲在门外，蹑手蹑脚地探头往屋里看。入目只见一片狼藉。老板娘苦笑着慢慢走进去。

“别担心，老板娘，我和朋友刚刚有一点儿误会，现在已经解决了，造成的损失，我的朋友都会照价赔偿的，是吧伙计？”凌歌大力拍一下恩维的后背，“让你的手下都回去吧？大家都杵在这儿，老板娘都没办法做生意了。”

店里的损失确实不小，老板娘却连忙摆摆手，“不用赔不用赔，哎呀，误会解开了就好。恩维大人，您饿了吧？我去给您端一盘牛排，酒就按照平时的惯例上怎么样？”

恩维却义正言辞地拒绝，“怎么不用赔，弄坏了东西就得赔钱！还有刚刚逃走的那些客人，凡是没结账的，损失都由我们补上！提塔，别在地上躺着了，和老板娘去对接一下赔偿业务，其他人都回去吧。”

老板娘努力维持着笑容，心里却疑惑不已，她满脑子都在想，这孙子今天又是唱的哪一出？就好像平日里吃霸王餐还得连吃带拿，还时不时占她便宜的人不是他一样。

啤酒很快端了上来，凌歌把一杯推到恩维面前，自己也端起一杯喝了一口。

“喝吧，”凌歌说，“坐在一起了。就好好说话。我是凌歌，你怎么称呼？”

“恩维。”恩维想了又想，端起来浅抿了一小口，“您说谈什么生意？”

凌歌没直接说，而是问了个问题，“恩维，你们执法部门，会在商铺的利润里面抽成的对吧？”

恩维如实回答，“对，抽成比例因商铺经营范围与规模而异，一般是抽净利润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四十。”

凌歌点点头，“除了你们以外，还会有人去商铺老板那里收取保护费，保护费的收取没有金额限制，甚至会有不同的群体去同一家店面收，如果店家不给，他们就会捣乱，恐吓，你们并不会出面干涉，对吧？”

“对。”

“就算店家把保护费尽数交上，仍然没有办法保证就能顺利经营，是不是？”

“是。”

凌歌这时候看向恩维的眼睛，“这里面就会有一个矛盾，如果放任那些地痞流氓收保护费，影响了店铺主人的经营，那你们这些执法者抽成所得的金额，不也就随着减少了么？”

恩维摇头，“跟真的着手去管理那些收保护费的流氓比起来，减少的抽成金额算不了什么。黑党塔尔斯一家还在的时候，那些流氓不敢嚣张到这个程度。”

恩维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城镇，总还是需要规则，不论是王国的律法，还是黑党一家的规矩，有规则总还是比没规则好。”

等恩维回过神来的时候，凌歌已经有一会儿没说话了。恩维看向凌歌时，凌歌正在帮萨莉莲切一块难切的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