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腰间挂着长刀，也就他带着自己的武器下来了。

从外面看迪里雅斯特号是15米长的庞然大物，但驾驶舱跟电梯间差不多大，外面包围着水密舱、气密舱、空气泵和各种管道。小小的驾驶舱里还密布着阀门和仪表，没有多少腾挪转身的余地，四人都是背贴背坐着，还得缩着脑袋免得撞头。

“想回家了。”羽生清安喃喃自语着。他的鼻子闻着刺鼻的雪茄味，后腰顶着坚硬的刀柄，背部靠着古板的座椅，窗外除了那悄然消失的银河就再无其他看点，除了海就是黑。

他头一次回想起日常司机工作的好。

最起码有“极品飞车”让他玩没这么无聊。

“说起来羽生和加藤惠是怎么认识的？”楚子航听到他的低语率先挑起话头。

他在下水前就想问了。

“怎么说到这个了...”羽生清安挠了挠头，不过目前无聊过头的场景确实是大聊特聊的好机会，尽管他不怎么喜欢说话。他将脸贴在高强度的透明窥视窗口上开口道，“那天我和大家长，就是源稚生少主，未来就是大家长了，去一家涉黑医院抓人。我翻窗进去的时候就莫名其妙进入惠的梦境了。”

“梦境？”路明非道。

“没有任何前置条件么？就像味道、药物什么的。”楚子航问道。

“我记得是没有，后来大家长他们找到我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常发现。惠的梦境是在顺天堂医院的病房里，窗外是30多层楼的高度，房门都被水泥墙堵住。她说我就是从那30多层高的窗户翻进去的。”

“梦境往往是以做梦者的内心为基础构建而成。加藤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梦境，很可能是因为自己低存在感无法得到治愈或者说无法恢复正常，也因此难以与外界建立有效的联系，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楚子航推测到。

“这个加藤惠是羽生的女朋友么？”不明所以的凯撒加入会话。

“是的，下海前我们刚好聊到。”羽生清安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当时也这么想的。所以我骗了她说我见过她，一直记得她，说我是她的同类，说能遇到她是我的荣幸。她也是很给力，心理平复速度很快，休息一晚上就恢复正常回到现实了。”

“骗，骗来的？”路明非觉得自己幻听了，人家看上去这么恩爱的小情侣居然是被几句话哄起来的。

“是的，这点无法否认。”

“但是你的初衷是对的。”楚子航叹了一口气。

“虽然你确实是将人家小姑娘从梦境里救了出来，但我不赞同你的做法。”凯撒·加图索和几人背对着背，挑着眉毛，“我是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去做出欺骗女孩的事情。这对我而言是最大的耻辱。”

他在抨击羽生清安也在抨击楚子航。

“你说得对，我不会再骗她了。”

凯撒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好样的，任务结束后我带你去日本最顶级的牛郎店喝酒，记得戴上你的女孩。”

“话说为什么要带女朋友去牛郎店啊！而且你这不是妥妥的flag嘛！”路明非跟上节奏，极速吐槽。

“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本就只是去喝喝酒听听曲享受顶级牛郎店的氛围，而且源家主和樱小姐不也同意一块去了嘛？”凯撒摆摆手。

“说起来我之前去牛郎店应聘，因年龄不够被刷了，可惜了，他们没有问我年龄前给出的预计薪资比大家长一开始开的都要高出一倍。”羽生清安的语气带着惋惜。

“确实可惜了。”是楚子航的声音。

“......”源稚生在通讯频道中旁听下潜小组的聊天，想象这群二百五在狭小的驾驶舱里谈天论地。原本心里的负荷极重，可听着这帮神经病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居然略略地放松下来了。

虽然自己潜力最好的手下好像又被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