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是说咱们大学时的情谊,呵,我希望你能用你那几乎被金属塞满的脑子好好想想,你当年是怎么羞辱我的。”
一枚虫卵被伊索亲手捏碎,无形的飞蚊直接冲着火焰而去,试图覆灭这暂时连接了屏障内外的火焰。
“除了碍于校规,没有对我进行肉体上的折磨,你们可是几乎用尽了手段,如果你们是贵族也就算了,毕竟那些躺在先祖功劳本上的家伙大多把脑子退化了,但你们和我一样是平民出身,结果反而瞧不起我。”
伊索看着飘忽不定的火焰,轻轻低语:“这可就有些过分了。”
还是那句话,伊索只是瞧不起流浪汉,至于其他阶层,在他成为学者后,他一视同仁的当做低智的凡人看,采取什么态度,全看有什么利益。
“虽然我现在干的也挺不是人事,但至少我知道我在走邪路,而你们似乎真把那种欺凌当成了什么值得称赞的东西,那个当拳王的格斗第二,我记得他在自传里说非常感谢某个不自量力的十一给他当沙包吧。”
手指按在太阳穴上,伊索表情隐约有点抽搐,显然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我是防剿局的一员,自然要遵循防剿局的准则,维系一定区域内无形之术相关事务的平衡。”
“哦吼,果然,在贝尔利亚和你们这些铸之通晓对抗不是明智之选。”
莱斯利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大手一挥,深红的血液化为盾牌挡在二人头顶,替他们挡下从天而降的大火与碎石。
一道激光刺破屏障,烧穿莱斯利维的手臂,鲜红的血液从地面腾起,填补伤口,只是一瞬间便重新变成新鲜的血肉。
等等,刚刚是激光?
伊索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莱斯利维的手臂,再度抬起脑袋,却看到马丁整个人穿的几乎和钢铁侠差不多,就是更加蒸汽朋克一点,还时不时冒着蒸汽。
“无形学者的数量、奇物与术式的回收,全都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而在我们眼里,光凭自己的努力,几乎能赶上我们中最差几人的你显然有些可怕。”
马丁将手掌对准伊索,手掌的炮口不断汇聚光亮。
“现在看来,我们当年打压你的行为是对的,伊索·赛因,你太危险了。”
“你这个画风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危险。”
会放光炮的机甲欸,到底谁更危险。
伊索下意识挥下斧头,然后才想起来最后一个人质还正用脖子坚强的抵着斧子。
低下头,最后一个贵族学者的脑袋正死死盯着伊索和莱斯利维,而伊索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光炮,发自内心的感觉有点玩脱了。
“虽然很想和你一较高下,但这位来自防剿局的朋友,我可不想被三个老家伙捡了漏,所以,夜安。”
血液如荆棘条般抽向天上的马丁,强迫对方将光炮的目标转移。
光炮与血液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马丁低下脑袋,杂乱的大厅内,早就没了伊索二人的身影。
“跑了吗?”
马丁降落在地面,按住装甲左肩的一个按钮:“进来吧。”
杂乱的脚步从屋外传来,大门被撞开,窗户被砸开,而自宅邸前后野蛮闯入的正是已经踏入无形之道的道格拉斯和缇娅。
“这些蛀虫都死完了?也是好事。”
道格拉斯打量了一圈周围全是残肢断臂的环境,冷哼一声,收起枪械,而缇娅则有些不忍,甚至紧张地盯着马丁的战甲。
她是亲眼看着这位帝都来的顾问,是怎么在一个星期内,拿着锤子,不讲道理敲出这么个东西来的。
用马丁告诉她的话来说,只要资源和时间足够,他能造一个更大的东西出来。
“缇娅,你是指引之道的学者,在如何教导你上,我没有太多的经验,但道格拉斯,你这次看出了什么。”
防剿局对知识的内部管控十分严格,即使是低阶密传,定的价格都比伊索的林中旅社高许多,因此科班出生的马丁,所知道的也不过是铸密传及其相关的无形之术。
剩下的就只有司辰学中涉及司辰与司辰之道能力等最浅显的部分了。
“回长官,我认为道具能在我们提高我们追查罪犯的效率,甚至可以将您的装甲变为可自主活动的傀儡,取代那些没什么用的普通警探。”
马丁狐疑地盯着道格拉斯,隐约觉得如果不加以管控,这人未来会弄出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出来。
“道格拉斯,你有点极端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周围人质的数量比凶手少时,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洗地。”
“可我一直是这么做的,长官。”
“你那是不管人质数量直接洗地,性质不一样,该死,我觉得我已经够极端,你怎么比我还极端。”
“那长官,你觉得我之前的傀儡警察计划怎么样。”
“想法很好,但不行,这个世界还没到达那么先进的地步。”
根冠与守夜人之树,由数位司辰制定,影响醒时世界无形之术流动的两条法则。
根冠法则认为无形之术是危险的,凡人学习这些事物,终有一日会触及禁忌,甚至如曾经的某些司辰取代逝去司辰一样,取代现有的司辰,因此知识需要被封禁,不可流通。
而守夜人之树则认为,人的智慧是灯中的光芒,唯有足够的知识才能让其璀璨,向上的欲望是人的本能,作为准则的制定者、遵守者、指引者、先驱者,祂们有必要满足人对智慧的渴望,直到这个世界永远璀璨。
这场司辰理念间的冲突持续了许久,在防剿局之前的体现,大抵是中世纪那极度昌盛的炼金术与教会极度推崇的猎巫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