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炼金术内部的战争，那一次根冠的法则短暂战胜了守夜人之树，在防剿局收录的古旧书籍中，那次对无形学界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不少司辰之道和无形之术都从根本上断了传承，炼金术便是其中之一。

而守夜人之树战胜根冠，醒时世界的特权阶级没人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毕竟光看伊索和莱斯利维就行了，有些无形学者真的是肆无忌惮。

现在无形学者和常人的比例约莫是五万分之一不到，就这样都能出两个聚在一起敢把贵族全灭的疯子，当知识可以肆意流通后，碍于契约无法主动学习无形之术的贵族真的还能维持现在的地位吗？

“等什么时候，你畅想的智能化傀儡在醒时世界有了对应的理论，且有了相对成熟的造物，你的计划才能实现，不然就是无形之术大规模被人目击，贝尔利亚已经有些失衡的平衡会直接碎裂。”

马丁死死看着略有所思的道格拉斯，欣赏之余也对对方那种抽象偏激的正义而头疼。

“平衡碎裂的后果，你我都承受不起。”

“长官，我找到了这个东西。”

缇娅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从跑来的地方看，似乎是觉得两人聊得话题太过无聊，自己去找线索了。

她的手上握着一纸卷起来的文书还有一封信件，上面还沾着一些蛇的唾液，再往角落看，黑白相间的蛇尾从缝隙中一闪而过。

“文书？”

马丁看着缇娅手上那闪烁着稀碎光亮的文书，以他为了更好打铁而特地改造的眼睛发誓，这个文书肯定是来自漫宿的东西。

漫宿的文书？一个通晓，一个临近通晓……他们不会有人去过那地方吧？

马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颤抖着接过缇娅递来的文书和信件，刷的张开，又瞬间合上，表情安详，像是悬着的心终于死。

“又是这种拒绝不了的文书，历史上都一百来封了，当年的前辈到底送出去了几封啊！”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漫宿文书吗？”

缇娅好奇地凑近文书上，试图看清上面的内容，银环蛇只是把这些东西丢到了她身上，具体的内容却死活不允许她看，所以她也很好奇这个防剿局基础知识中，命令禁止摧毁且必须遵守的文书上到底是什么内容。

但马丁的动作很快，直接就收了起来，一点不给缇娅看的机会。

这些文书对防剿局对防剿局的正义性有着近乎摧毁性的攻击力，因此在当年调停者的介入下，每个被赔偿者都需要遵守“不将文书交给非防剿局本部人士”这条铁律。

而作为代价，防剿局必须遵守文书持有者的要求，且不能在看都不看的情况下直接烧掉，当没看到，不然那些漫宿中的长生者可以毫不顾忌地传播防剿局的丑闻。

【致某个该死的桑切斯

没想到吧，我有文书，难得有机会指挥你，我肯定得好好想想。】

马丁摊开信纸，手掌顿时用力几分，从牙缝里挤出类似“小人”一类的骂声。

【但很抱歉，我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太好，正被三个通晓追杀，所以我想和你谈笔生意，在贝尔利亚尘埃落定前，你们防剿局与我的林中旅社联合如何。】

“三个通晓……依科区那三个吗，确实麻烦。”

从势力分布上看，目前依科区那三个已经算是半联合了，而在伊泽区的布恩伯爵死后，他再独自为战，属实有些风险，但和两个危险源联合，似乎更加危险。

【我相信你这个一定在想，要是帮助依科区那三个把我和莱斯利维干掉，会不会他们松散的联盟会直接裂开，你们又能玩势力均势那一套，但你是不是忘了，我有文书，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在问你的意见吧。】

“妈的，这货真没学抗争吗！这么能挑衅！”

【但是呢，我是文明人，所以我更喜欢以理服人，所以上面的威胁你可以暂时忘掉一下。】

“真忘了，你们这些蛾子肯定在之后会补上一句，你不会真忘了吧。”

【虽然你是防剿局的，他们不敢直接和帝都那边撕破脸，但你要记得，你是外地的，在你没离开前，他们肯定会把主要精力放在针对你身上，而且，你就不好奇那只抽芽行尸为什么一直没出现吗？答案是，它现在在依科区那个冬相通晓手里。】

“铭记通晓……虽然来了才二十来年，但在贝尔利亚。”

想起贝尔利亚这些年因为疾病而死的人数，马丁只觉得有点头疼，只能寄希望于那个铭记通晓不会那种联通漫宿与醒时世界的仪轨。

不然对方对他的威胁远比其他几个大。

【所以你要是把我和莱斯利维杀了，那到时候你要面对的就是四个通晓的合力限制，甚至他们还能耍些手段，让你和抽芽行尸同归于尽，让你成为英雄，这很合理。】

虽然很想反驳伊索，但马丁不得不承认，伊索的推测有实现的可能，如果是抽芽行尸将他杀害，防剿局总部最多派人过来把行尸杀了就走，至于后面是否有当地通晓的手段，即使马丁留下了相关的证据，防剿局也不会管。

稳定，才是防剿局追求的，为了一个通晓打碎整个区域根冠与守夜人之树的平衡，不值得。

【所以和我们联合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作为合作的诚意，我觉得我该给你说一个消息，莱明区有个主铸相的抗争学徒，哦，和我一样，也临近通晓】

“这不能！贝尔利亚铸、冬的密传应该从源头上被清缴才对！哪来的铸学者！”

铸之通晓会在贝尔利亚收到炽日炉的增幅，冬之通晓如果会招魂类的仪轨，那几乎就是一人成军的亡灵之王，所以不同于只被收缴了通晓级知识的蛾、杯，铸与冬是从源头被禁止流通。

2相的铸也就忍了，毕竟守夜人的法则总会让各地冒出些禁止过的密传，但4铸乃至5铸，这就不对劲了。

“那群家伙难不成想再来一次？”

马丁看完信纸上最后几句没什么营养的话，按住左键上的通讯按钮。

“让卡罗尔而帕尔默来一次，我有事交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