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想整个过程中婶婶的异议全被驳回,而且那个小白眼狼提供的证据都切实有效。
完全是一边倒的胜利。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坚定”的立场。
从法庭出来后,在法院门前等候多时的记者们几乎在几次呼吸间便把婶婶一家给围了起来。
很难想象仅凭借些许的兵力,他们是如何做到将十来个人围堵得水泄不通的。要么是昂热给的太多,要么就是他们优秀的职业素养。
“要我送你一程么?”昂热问。
“不,我还想再等等。”路明非站在人群不远处。
昂热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径直走向那辆劳斯莱斯幻影,驾车离开了。
“校长,您就这么放我们的S级留在那儿?”重新连上加密线路,芬格尔的声音再度响起。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吧。”
“不,我的意思是那些普通人需要保护啊!”
“我相信明非,他有分寸。”昂热说。
没过多久。
那些记者来如风去如影,聚是一面墙散是满天星,这个不大的广场上就剩下以婶婶为首的亲戚团,以及独自一人站在他们对面的路明非。
“明非啊,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你放心,说到底大家还是血浓于水的亲——”
“谁跟这个畜生是亲戚了!路谷城你今天还要帮那个小畜生说话是吧?我们可都看着呢,日后你别怪我们说你胳膊往外拐!”其中一个亲戚破口大骂。
“他是我大哥的儿子,你们是我老婆的哥哥,这……这手背手心都是肉啊!”路谷城难得硬气了一回。
路明非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冲他摇摇头:“叔叔你虽然耳朵耙了点,但好歹平时会偷偷给我你存的私房钱当零花。我路明非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比起这群眼睛跟屁眼子对调的东西。”
“诶你这白眼狼骂谁呢!”一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家伙撩起袖子就冲上前来。
路明非记得这个家伙,是他第一个骂自己“小混账”的。
他瞥了一眼远处设立在电杆上的摄像头,任凭对方一拳打在自己胸口——因为他就算跳起来也打不着自己的脸。
然后猛地后撤、看上去像是被一拳打飞的样子。
“这……这小兔崽子还挺会演戏!”五大三粗的家伙心里一急,三步并作两步向他靠近。
接着路明非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啐了一口唾沫看上去像是吐了一口血似的。
看着对方急忙上前的作态,路明非心知自己的机会来了。
“你就这点力气吗?没吃饭么?”他开口挑衅,“要不要打回娘胎再吸吸你妈的母乳啊?”
“你!你这个小杂种!”那人抬手欲打。
啪——
清脆的轻响贯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因为此时已经过了早班的高峰,所以路边的轿车并不多,以至于这声轻响格外清晰。
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他脸上那个巴掌印带给他的痛苦,硬要形容这一巴掌仿佛关云长刮骨疗伤,不只是脸颊,就连皮肤之下的骨头似乎也留下了路明非的手印。
“都愣着干嘛?你们血浓于水的亲兄弟被我打了,就站在旁边干看着么?果然一家人睡不出两个被窝,你们跟她一样,都是只会动嘴皮子功夫的废物。”
路明非的嗓音低沉雄厚,他伸直了右臂,用食指指着身前那群披着人皮的狗玩意儿,
“我会用我圆木般的粗腿踢爆你们的老二!”
……
路谷城是唯一一个还能站着的人。
他呆呆地看着周围哀嚎遍野不停打滚的亲戚,自己老婆面色煞白双膝跪在地上,儿子路鸣泽双手抱头匍匐在地。
其实不是他不想跪,而是他两腿早已僵硬无法动弹。
耳边除了哭嚎,只剩下路明非留下的、像是复读机似的萦绕在耳旁的低声细语:
“虽然叔叔你拿自己私房钱给我当零花的行为很是让我感动,可该还的钱还是一分都不能少哦,毕竟白纸黑字都写在判决书上了。
“而且,这么多年了,你们也该享受够了吧。”
他更觉得这像是一条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