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婕妤竟也受过这样的戕害?”婉美人惊讶。
闻昭薇连连点头:“正是,文才人,你如此遭遇,竟然和当年的我一模一样。婉美人不也是吗?你当初也是有了身孕不知晓,被宁淑容迫害至小产,姐姐我说的可对?”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一再用同样的手段谋害皇嗣,残害妃嫔?何人有这般胆量,有这般手段?”婉美人分析道,她的目光亦是停留在我身上。
闻昭薇见婉美人怀疑我,立即道:“嫔妾小产那时,贵妃娘娘尚未入宫,定不可能是娘娘。嫔妾想,应该是那时就已经入宫的高位妃嫔。”
文才人虚弱地点点头:“姐姐说的是。”
婉美人道:“妹妹,方才太医来时,姐姐已经命太医去查看今日补药的药渣,竟然已经被宫女处理了。而今唯有碗里剩的一丁点残汤,恐怕是查不出什么来啊。”
我沉声道:“那就去查经手此药的宫女、内官,一个也不能放过!湘云,将明月阁所有宫女内官逐个审问,本宫今日定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我又起身跪在地上,对太后忏悔道:“母后,今日之事本不该惊动您,是儿臣的罪过。儿臣无能,没能管理好六宫,竟让陛下的子嗣再度被奸人受害,请母后允许儿臣将功折罪,定要找出这幕后真凶。”
太后脸上满是慈爱与惋惜,就算如此,我也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满意与赞赏。她沉痛道:“好孩子,哀家不怪你,你自己还怀着身子,快起来。皇帝子嗣向来艰难,登基三年才有一个公主。哀家好容易盼着你们的肚子能争气些,结果竟是福薄至此!贵妃一定要替陛下和哀家将真凶捉拿归案,重重责处,替哀家的皇孙报仇。”
婉美人道:“今日太后娘娘也在,嫔妾有一句话,不敢不言。”
太后道:“你且说来。”
婉美人对太后道:“嫔妾倒是以为,事关皇嗣,不可不仔细。后宫妃嫔众多,皆有嫌疑。此事不能交由昌贵妃审理。”
“为何?”我问,“难道你信不过本宫吗?”
婉美人直直跪在地上,道:“如今事情真相尚未查明,昌贵妃也很难撇清嫌疑,若此事是贵妃娘娘所谓,岂不是贼喊捉贼,演戏给众人看?”
“大胆!”太后先一步怒道,“婉美人,哀家念在你与文才人姐妹情深,姑且饶过你这回。你这般胡乱攀咬昌贵妃,哀家大可以将你降位禁足。”
“嫔妾说的是实话!此事疑点甚多,物证被毁,如今贵妃娘娘执掌凤印,手眼通天,她确实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将手伸到明月阁来。依臣妾看,昌贵妃的嫌疑并不小,此案不宜交给贵妃审理。臣妾请太后娘娘主理此案,方可还妹妹和妹妹的孩子一个公道!”
“陆君慈!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我厉声喝道,床上的文才人闻声一震,“你别以为陛下如今对你有些薄宠,便可以言行无端!你这般恶意中伤本宫,若是最后查出不是本宫所为,你可知你是何下场?”
闻昭薇也说道:“是啊妹妹,贵妃娘娘素日待大家不薄。你如今因为亲妹受害,便如此主观臆测,岂不是伤了贵妃娘娘的心吗?”
婉美人不屑:“她那是待你和林美人不薄吧!”
闻昭薇语塞。
太后伸手制止,示意众人不必再说:“婉美人,哀家倒也可以答应你的请求。只是你言行莽撞,意图无中生有诬陷昌贵妃,若是哀家答应了你,你可认罚?”
婉美人咬牙道:“若能彻查到底,嫔妾自愿认罚。”
太后满意点头:“婉美人言行无状,以下犯上,褫夺封号,禁足合欢殿,无诏不得外出!”
“这……”闻昭薇惊讶,“无诏不出,岂不是有可能一辈子不能面圣了。”
“陆君慈,你可认罚?”
床上的文才人浑身颤栗,我按住她被褥之下的手,眼神示意她不可妄动。
婉美人咬牙切齿道:“只要能还妹妹一个公道,嫔妾甘愿受罚。”
很快,太后便审出了结果,是冷宫宁氏的旧仆护主,对陆氏姐妹怀恨在心,因此在补药中加了红花。太后处死了那个宫女,这便算是过去了。可怜陆美人终身被禁足在合欢殿了。
此事我与太后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既打压了陆氏,间接打压了陆刺史,太后心情舒畅。我心中窃喜,太后应是打消了对我的顾虑,重新信任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