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长公主(2 / 2)君何思华年首页

“什么?”我不明所以。

按在双肩的手愈发用力。“是你教蔺婕妤往御书房送水饭,是你为了气皇后将她送上朕的床榻。就算神采有两分像你,朕也让她宠冠六宫。今日是哥哥的生辰,合儿,你还希望哥哥去别的女人那里吗?”

哥哥的眼神晦暗幽深,言语之间颇有几分波涛涌动。我被他这般控制着,隐隐不安,想要拨开他的双手,却被他按的动弹不得。

“这些日子,你对哥哥总没有从前那般亲近了,哥哥念在你丧子之痛,并不和你计较,就连母后想要将你赶出宫城,朕也一力拦下。你从小便长在朕身边,从你出生的第一日起,便日日陪着朕。秦大人因朕的身世,对朕格外严苛,动辄家法,只有你会一直跟在朕的身后,叫朕哥哥。十五年来,一直如此。”哥哥一面说着,滚烫的掌心离开我的右肩,按上我冰凉的脸颊,“后来你及笄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娇美动人,朕却要亲手将你送给他!”

“当年,是他的父亲让外祖家满门抄斩,是他的母后抢了母后的皇后之位!朕和生母骨肉分离,思涟孤身前往北疆和亲,如今,我们一家阴阳两隔,皆因他们一家!他抢了朕的长子地位,抢了朕的太子之位,抢了朕的皇位!他还霸占了你,让你为他辛苦怀胎,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他什么好处都占尽了,实则懦弱不堪,满是妇人之仁,根本是德不配位!你是秦家的女儿,怎可对他动真情!”他压低了声音,死死盯着我的双眼,咬牙切齿道,“朕早已看出,你对他,已经是倾心相付!不然,你看他的眼神,怎么同朕看你时一般无二?”

原来,是哥哥自己想反!我本以为,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后教唆,是管氏利欲熏心撺掇哥哥逼宫夺位,是他的妻子在身边引导诱惑,竟然是哥哥早就有了这般心思吗?

我慌了神,酒也醒了大半,用力打掉他的双手,起身后退几步。“哥哥,你已经醉了!雨画,醒酒汤怎么还没好!”

哥哥并不恼怒,反而笑了。他向前踱几步,幽幽道:“她们已经被朕支去殿外了。”

我保持着与他的距离,连连后退,背在身后的手指碰到了床头的雕花纹路。无处可退,便也定了定心神,稳稳道:“是哥哥和姨母亲手将我送入迟暄后宫,命我为他生下皇子,我从前那般听话,唯姨母和哥哥是从。他本就是仁德君子,倾心相待,朝夕相处间,我又怎能不动真情?我已为他孕育一儿一女,若这般,我依然对他冷漠无情,那我还是哥哥记忆中那个小合吗?”

哥哥并未想到我会如此坦然,我这番言语,竟也让他停滞了脚步。不过,他抬头张望一二,忽然大笑起来,看起来有些癫狂。

“他已经死了,合儿,从今往后,能够保护你一生的人是朕!”哥哥忽然跨至我身前,我避让不及向后仰去,撑坐在了床沿。哥哥俯下身来,双臂撑在我身侧,再次将我桎梏在怀,头顶传来扑鼻酒气,“就连盛延,他倾慕你半生,也是对你爱而不得!你可知,今日宴会散后,他私下找朕,想要求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温热的鼻息扑在我耳侧,我偏过头。

哥哥停顿了刹那,缓缓道:“他说,他想要以云麾将军之身,军功为聘,八抬大轿迎你入门,做他的正室妻子。他求朕赐婚你与他二人。”

我已是他人之妇,先皇遗孀,盛延竟还对我这般痴情?

“可是,要娶朕的妹妹,当朝长公主,他一个小小武将,县令之子,又怎么能够?”哥哥面露讥笑,嘲讽的面容与那管文仪竟如出一辙。“普天之下,有哪个男子的家世能够配得上你?有谁真正懂得你,懂你幼年的天真烂漫,懂你入宫后的算计与狠毒,懂你所做的、所维护的一切?朕从未看到!朕都得到的女人,岂容他人惦记!”

哥哥一把扯开了我胸前的系带,华丽的衣裙仿佛一块枯萎的叶一般落在了床头。我知晓他想要做什么,护住胸前不住苦苦哀求。

“哥哥,我是你的妹妹啊!你这样做,难道是明君所为!”

哥哥却如同那花楼的醉汉一般充耳不闻。见我抵抗,他索性将我整个身子翻过来。我趴在床上,无法再动手,用双腿拼命踢踏着不让他靠近。

“他临幸你时,合儿可曾这般抗拒?如今是哥哥,也不可以了吗?”哥哥一手摁住我的手腕,高高压制在头顶被褥间。

我抻起脖子,哭道:“正因为是兄妹才不可!哥哥,你这是乱伦!”

霎时间,我感到身体几乎被撕裂。彻骨之痛从身下传来,我痛苦得蜷起了身子。

“并非亲生兄妹,而是表兄妹!也不可以吗!”哥哥异常愤怒,我疼得蹦不出一个字,连叫喊也竭力。

我与他从小便以同胞兄妹相处相待,虽是表兄,怎可以做这般事?若是被父亲母亲知晓了……我羞愤难当,将头埋进丝被中哭嚎。疼痛万分的冲击令我无法维持基本的体面,只是咬着被子呻吟,囫囵不清。血腥气息传来,不只是我口中的,还是身下。

哥哥愈发疯狂,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合儿,你可知,我等这一天,盼了多久?”嗓音此刻已不再是我熟悉的温厚,而像一道鬼魅般在耳畔低语。

疼痛已然麻木。星辉宫的下人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只听得我与他二人的呻喊,眼前唯有丝被暗纹颠簸。

我从小敬仰,深爱的大哥,也在皇权深宫之中化身妖邪,对我行了如此有悖人伦道德的禁忌之事。

我不愿面对他,抓起被子遮蔽躯体,继续将头埋在丝被中。

哥哥的喘息渐轻了,嗓音恢复到往昔,略有些沙哑,抚摸着我光滑的脊背,柔声道:“合儿,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应该如此对你。今日宴会上多饮了些酒,哥哥有些失礼了。”

我不愿被他抚摸,挣扎着起身一看,身下已是鲜血淋漓。就算我初次侍寝那日,也未曾流过这样多的血。我这才重新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痛楚,跌回床榻。

哥哥也被斑驳血迹惊了一瞬,直起了身子。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清明,脸颊的绯红也已淡去,独留悔恨之色。

“合儿,哥哥答应你,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怪哥哥,我这就去叫太医。”他忙乱地在地上翻找衣裤,高声道,“来人!宣医女!”

他为我叫来了医女,便转身离开了,单独留我在此处。皇帝夜宿公主房中,传出去,岂不叫天下人耻笑?这时,雨画和雨笙才跑进寝殿,见我裸身趴在血迹之中,瞬间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是不敢言语。

医女来看诊时一言不发,只是默默为我上药。我无心在意他人,只是像一具死尸般任由他人摆弄,穿好衣裳。

这时,我才听见长安的喑哑哭声。

我该如何面对她呢?我纯洁无瑕的女儿。她方才可有听见寝殿这边传来的污秽之声?

我不知。从前呼风唤雨的贵妃早已不在,如今作为一国公主,作为母亲,我竟然无能为力。

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恨我自己,没有了太后的支持,没有了迟暄的保护,我在这宫里也不过如草芥。难道哥哥敢这样对待皇后吗?亦或是哥哥敢于这样对待宫变那日所有功臣将领的女眷?折辱董阮,强迫孤妹,二姐从来说的没有错,在这宫里,没有权势便无法生存。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造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