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成墨尽可能放轻脚步，努力不把地面再次踏破，同时也加快脚步冲向了会议室。

“不管你接受或是不接受，客户马上就要上线了！”会议室中还是原来的三人，华哥的声音从摆放在桌面正中央，那台黑乎乎的八爪鱼（多方语音通话设备）中传出，“这个客户我们非拿下不可！成败关乎大家的第一季度业绩考核！”语气甚是严肃，没有半点商量的语气。

成墨推开了玻璃门，地面的颤动飒然而止。三人似乎并没有感到刚才一刻的异象，不约而同转头瞧向刚冲进来的他。

“老成，你终于回来了！刚才打不通你电话！”老张一脸倦容，头顶上本稀疏的几根黑白相间的头发，在刚才与华哥争论的一刻，恼怒得一根根竖了起来，“你来评评理，这方案到底是改还是不改！”

却没等成墨开口，八爪鱼中华哥马上接过了话，“老成，刚去哪了……”他顿了顿，没等成墨回答，接着道：“我来不及回来了，两分钟后，客户就会登入电话会议，方案应该得再改改！”

“可这一版的方案，我们今晚就能完成了，等您回来审核！”成墨一个咯噔，环视三人一眼，一丝憋闷之感由心而发。在这方世界一个多月的工作生活“体验”中，临近汇报大改方案还真没少发生过。但此刻他还是坚持把恼火强压了下去。

“不多解释了，客户为先！”华哥语气依然坚决，“必须拿下客户，要不小组一季度KPI还是挂零，太……”

“咳咳……喂……咳咳……”却还等到他说完，八爪鱼中传出了突兀的咳嗽声，“是B集团的项目组吗？”陌生而略带疲惫感的男声道。

“噢……李总您来了。”华哥转瞬道，刚还严肃的语气一下子变得礼貌而愉悦，“刚还在跟项目组讨论，怎么完善方案呢~”虽然没能看到他的表情，却猜得到早已挂上职业微笑。

“嗯，辛苦了辛苦了，大半夜还让大家上来……”李总停顿了一下，像是跟身边几人打了个招呼，然后道：“本项目，这边的几位负责人也都在身边了，至于那么晚召集各位上来，是希望各位再把方案再优化优化……”

“最近一周多，我们看过B集团提供的几版方案后，最后还是觉得，第一版比较贴近我们的需求……”

“只是还有几个难点，经过我们几位负责人的深入讨论，希望B集团的各位专家，今晚再改改……”

“特别是厂房内无线网络传输速率，希望能够再提升至少5倍……”

“等等！李总，打断一下！”趁着李总停顿间，成墨插嘴道，“可传输速率，目前已是当前无线技术的极限了！提升5倍，且不论成本的问题，业界相关技术实在无法在短期内突破啊！”

老张突然站了起来，“的确，工业互联网当今……”

“不必展开！”李总厉声打断了老张，“这是老板的要求，至于怎么实现，拜托想想办法！”

“不是，而且这项目的预算……”老张开始变得有点激动。

却是还没说完，又被李总打断，“不必再提，刚才我已经跟阿华强调过。我们的产品工艺要求，你们可是很清楚的，传输速率，关乎到第二个关键问题的突破！无法突破的话，视觉AI将无法对我们的产品质量作出准确判断……你知道的，除了外形的判断外，我们要求准确的色彩识别，五彩斑斓的黑，识别偏差率不高于2%！”言语间，态度极为坚决。

“李总！我明白贵司的诉求痛点，可技术是需要积累的，项目时间只有半年不到……”成墨也渐渐激动起来了。他很清楚，0512碎片世界当下的技术水平本就不太高，而且项目预算有限、时间周期短，客户还提出这般的要求，简直就是天荒夜谈！

“就这样吧，我们赶着跟其他候选供应商沟通！”李总第三次打断，冰冷道，“阿华，你安排好，明天10点汇报……”迅即退出了电话会议……

……

……

“离谱！”

“过分，哪有这么不顾实际的！”

“还什么超高速网络，五彩斑斓的黑！”

“……”

会议室中，众人议论纷纷、情绪激动，楼面的震动隐约随之而起，玻璃隔断、桌椅再次哐哐作响。然而能够感觉到这番异象的，只有成墨一人。

老张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愤愤然道：“华哥、老成，你们怎么说？方案还改，而且是这么般天马行空地改！今晚完成本就不容易，这下可好，直接还来了些没头没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