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芸说了许多话有些饿，两口吃完刚才玄青夹给她的栗子酥和枣泥山药糕，道：

“若琴弦是龄尹换的，就说明龄尹和桐花仙子、芍药副宫主一样，有意对牡丹宫主不利。她的目的是什么？”

玄青道：“龄尹应当并非是是针对牡丹宫主。百锦阁的阁主是紫姑上神，蚕仙一直不大服气。若被母神娘娘查出琴弦有问题，紫姑上神定要受罚的。”

桐花仙子对牡丹宫主心有怨恨，龄尹则对父亲不得百锦阁阁主之位耿耿于怀。

目标不同，却紧密合作，组成同盟，步步为营。

灵芸觉着哪里不对，又想起了立春时桔梗仙子构陷牡丹宫主那桩事。

她道：“殿下讲的这目的虽说得过去，但桐花仙子与紫姑上神素无仇怨，她和龄尹目的不同，却想到联手。听琴雅集筹备不过寥寥数日，她们竟能一拍即合，配合紧密。果真如此默契？”

玄青眉心微蹙，道：“你不相信她们两个是临时起意的初次合作？”

灵芸摇头：“不相信。”

木系四府号称为一家，那是首领们之间的情谊。

百锦阁和百花宫毕竟是各自独立的两个仙府，平时除非公务，神仙们其实见面不多，并无深交。

“殿下可还记得，早在立春之时，芍药副宫主曾利用百锦阁的内应，以跟朝颜相同的衣服成功引起我注意桔梗仙子，从而对付牡丹宫主。”灵芸回忆。

“本君记得。”

玄青已踱回桌边坐下，拿起茶壶斟茶。

灵芸沉吟着：“龄尹与芍药副宫主和桐花仙子既非有同样的目标，那便是效命于同一个人……同一个神仙。”

玄青目光一凝。

灵芸狐疑道：“谁有这么大本事，能同时驱遣百花宫副宫主和蚕仙之女，令他们合作无间？”

思索让她又饿了，她伸手去夹点心，失笑道：“该不会是神帝神后吧。”

玄青正在倒茶的手重重一顿。

已满了的茶盏，水不住往外流淌，迅速浸湿了整张桌面。

水淌到灵芸面前。

灵芸忙道：“殿下，茶水溢出来了！”

她抬头看向玄青。

玄青神色怪异，握着茶壶的手颤抖着。

茶壶盖子啪地落到桌面上，本就狼藉的茶水四散飞溅。

灵芸本是开玩笑的，见玄青如此反应，自己倒大吃一惊，夹着的莲子酥扑通掉下。

她脑中忽然闪过自己上仙宫的第一夜。

玄青殿下不惊动任何神仙，独自与她合作，引诱杀手出现。

那时她还觉得，这个皇子查案，过于亲力亲为了。

她从玄青僵着的手中拿下茶壶，轻轻放下，道：

“殿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什么，只是不告诉我？”

玄青的唇微微发颤。

良久，他缓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