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旧心情久久平复不下来，原来葛家竟是覆灭丁毅手中。

可是为什么呢？

像他这种层次，什么东西得不到？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

“想知道？”丁毅笑了笑。

李辞旧点点头。

“那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前辈请讲。”

“找到葛家余孽，替我除掉他。”

李辞旧沉默着，回过头去看着来时的路，灵觉附上双眼，看向通道旁边的青绿色岩壁

“不是那小子，是另外一人，真名葛容卿，代号黏土，第七层中期境界，很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藏身在丁良文身后策动事件的人。”

“前辈您太高看我了，第七层的人物不是现在的我对付得了的。”

“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行。”丁毅淡淡说道。

言下之意已经足够明白了，李辞旧瞪大眼睛，脸上浮现出喜色，能得到第九层强者的指点，现如今灵世界中除了自己恐怕再无他人。

丁毅活动了下身躯，从树干上爬出来。

像是太久没活动过，身体表面肌肤几乎长进了树干里，动作牵动之下，扯掉一大块树皮。

连接在身体上的管状物也随之被扯断，断口处汩汩滴落着鲜血。

树干上的另外半截管状物，倏得伸长，藤条一般死死箍住丁毅的身体，如牛筋绳一样深深陷入肌肉中。

丁毅表情不悦，冷哼一声，轻轻一震，那些“藤条”断裂了，像是焚烧过一样，如炭灰般飘落地上。

“这是？”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灵觉九层，世间至强，不死不灭。”

离开树干之后，丁毅的气势渐渐回升，衰败的气息消失无踪，整个人像是年轻了二十岁。

他明明说着睥睨世间的话，脸上却毫无傲气，相反是却充满了落寞，“世人无限向往的境界，何其可悲，连死亡都成了奢求，不过是在时间长河中沉沦的怪物罢了。”

所以，眼前的一切丁毅寻死的方式吗？

李辞旧想着，问道，“可是初代四杰中的另外三人……”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

丁毅说着，向前走了几步，与李辞旧离得近了些，目光在他身上流转，最后停留在他腰间悬挂的刀上，“寒墨？老谢的刀怎么在你手上了？”

“我与谢家次子河马交好，他把寒墨赠予了我。”李辞旧说。

“呵呵，老谢后人倒挺大气。”

说着，轻笑了一声，手一挥。

幽暗的洞窟，重见天光。

两人站在一条浅溪上，冰凉的溪水已经浸湿了鞋袜。

溪边一颗不知道名字的树，枝条很长，结满了樱桃样子的红色果实，弯弯垂在头顶。

丁毅摘了一些，放在掌心，递过来，“尝尝。”

李辞旧拿了一颗，果皮很薄，两指轻轻捏住，没用什么劲就破了，鲜红的汁水流了一手。

果香味很重，没什么甜味，酸得沁牙齿。

像是咬了一口酸柠檬，让李辞旧眯着眼连连摆头。

感觉真真实啊。

不知道现在是身处幻境，还是穿越到了某个具体存在的地方。

丁毅也吃了几颗，闭着眼细心品尝滋味，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

接着，他冲李辞旧招招手，“来，向我出招，用全力。”

李辞旧有些迟疑。

丁毅捧腹笑了起来，“怎么，还担心伤了我不成？”

铿~

寒墨刀出鞘，李辞旧双手握住刀柄，灵觉如湍急河流，飞速汇聚到手上。

行云流水一般，侧身，屈膝，右脚尖撑地，蓄势待发，缓缓将刀身高举过头。

片刻后，将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凝聚的灵觉厚重得无以复加。

呼~

一道漆黑月牙，划破空气。

仿佛劈砍在坚铁之上，虎口都被震得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