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旧捂着手腕。

寒墨刀脱手了，掉落在溪流中。

“嗯，看来也就这程度了。”

丁毅点点头说着，折了一根树枝，捡起来几颗鹅卵石，以树枝做桥，鹅卵石做地基，搭了个粗糙桥梁造型的东西。

一抹灵光在树枝和鹅卵石上一闪而逝。

“桥”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给人的感觉却变得坚不可摧。

丁毅又将刚才吃的浆果，放了一颗在树枝下面。拾起一根半米来长的藤条握在手中。

“我要你斩断树枝，但不能伤到底下的浆果。斩不断树枝或者浆果被伤到了，就得挨我抽一下，用心一点，可是很疼的。”

原来如此，李辞旧明白了丁毅的用意了，这是对灵觉控制力的训练。

怎样才能做到呢？

既要全力以赴，又要及时收手。

先试试吧。

退了两三步，拉开一点距离，留了些助跑的空间。

用了几秒钟调整呼吸，随着最后一口冷冽的空气吸入肺部，向前冲去，急速奔跑中，浅浅的溪流表面炸开一个个水花。

漆黑刀身呼啸着向树枝落去。

刀刃与树枝相触，激出一点火星。

叮！

寒墨刀再次脱手。

好硬的树枝！

李辞旧喘息着，是刚才收劲过早的缘故么？

正想着，丁毅手中的藤条，厉啸着挥打下来，击穿衣服，在背部留下一条深红色的血痕。

李辞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弓着背，脑海中只剩下一个疼字。

之前执行任务中受过很多次伤，但痛感没有一次能与这一次相比，像是撕开了结痂的伤疤，用一壶滚烫烈酒无情浇灌。

他深深垂着头，指甲抠进泥土里。

足足过了两分钟，痛感才渐渐消散。

奇怪的是，刚才疼得这么厉害，伤势却不严重，行动无碍。

“全力以赴才能斩断树枝。”丁毅出言提醒。

可是，全力之下哪有余力收刀，有余力的话，就不能叫做全力以赴了，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但丁毅没有解释，冷冷催促，“再来。”

李辞旧爬起来，调整状态，冲刺，挥刀。

这一次，他用力过猛，寒墨刀击断了树枝，斩碎了浆果，并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沟壑。

“啪。”

背上又挨了一下。

奇怪的痛感，明明已是第二次感受了，却仍是那么鲜明直观。

接下来的尝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背上数十条血痕，交织在一起，像是刮痧过后的背部，没有一寸完好肌肤。

沮丧的情绪弥漫开来，又挨了一鞭后，李辞旧疼得在地上翻滚了一会，沮丧变成了愤怒，他爬起来吼道，“这不可能做到！”

丁毅一言不发，手一抖，柔韧的藤条晃动一下挺得笔直，利剑一样朝李辞旧刺来。

天地昏暗，阴云密布，雷声阵阵。

世界都因为这一招黯淡失色。

李辞旧瞳孔睁大，身体彻底僵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藤条末端慢慢抵近，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

那一刻，他明白了，并非藤条速度很慢，而是丁毅放大他的感知能力。

他想要闪避，可双脚如同灌了铅，动不了一点。

胸口心脏擂得砰砰作响，疯狂传递着警报信号。

藤条尖停在眼前几毫米远的距离，纹丝不动。

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听到丁毅冷笑道，“怎么就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