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银没听懂他的意思，难道是章大人？但是看章大人的样子，感觉不像是会给自己弟弟下毒的人啊。

“多谢阿银姑娘了。”章如故又恢复了笑容，“不知道要如何取血，我该如何配合。”

卜银甩甩头，不再胡思乱想，将注意事项一一说给章如故，章如故听得也非常认真，只是好像有什么心事。

采集了章如故的血后，章如故也就和章如竹告辞了。卜银看着章如故的声影，隐隐觉得他中毒的事情和巫族被灭有关，晚上就找到了隼景，将事情给她说了。

“看来还真是蛊毒。”隼景摸摸下巴，思索道：“这个孩子是谁家的呢？”

卜银摇摇头，知县一般都是无权无势的举子来做的，大部分情况下，不会有京城的子弟来此，但是偏偏这个章如竹就来了。不过，谁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勋贵大臣的子侄。

“你能查出来是什么蛊毒吧？”隼景问道。

“可以的，师傅。”卜银道：“最近和卜敬爷爷学了很多蛊毒，已经基本将蛊毒学完了。”

隼景点点头，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再有个几天，她就要离开了，心里很是不舍。只是卜银大仇未报，现在带她走也不合适。

——

“蛊毒？”

回到衙门后院后，章如故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章如竹讲了，章如竹很是吃惊。

“这蛊毒是巫族之物，我们和巫族也没有联系啊。”章如竹搓搓下巴，思索道：“唯一和巫族有联系的，恐怕就是当年先太子的巫蛊案了。”

“巫蛊案？”章如故觉得似曾相识，又完全想不起来。

章如竹对先太子巫蛊案也不是很了解，那时候他每日都在家中闭门读书，只是听说先太子为了早日登上皇位，给先皇下了蛊毒，因为盗神褚一安的偷窃，整个皇宫几乎翻了个遍，于是就发现先太子在东宫藏匿了一个巫蛊娃娃，直指先皇。后来先太子就获罪入狱，两年后就死在了狱中，先太子妃也自杀殉葬了。

“不过，先太子有个儿子下落不明，坊间说是被皇帝藏了起来了，也有的说是被杀了。”章如竹按按额角，感觉当年的事儿真是乱透了，好在他爹持身中正，两不相靠，才没有被皇帝怪罪。

章如故点点头，他因为十岁被娘亲磕在荷花池的边上，失去了一些记忆，对这些事情毫无印象。

“你就放宽心，阿银姑娘既然是神医扁鹊的关门弟子，定能帮你解毒！”

章如故笑了笑道，“我本不是很在意这些，只要能和哥哥，和父亲母亲在一起就知足了。”

章如竹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弟弟好，给弟弟找个好媳妇儿，以后能好好照顾他。

章如故自然不知道哥哥想什么，不然只怕会觉得哥哥脑洞太大了。

隼景离开的时候静悄悄的，卜银一觉醒来师傅就已经走了。抱着师姐小声啜泣了一会儿，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阿银放心吧，有师姐在，没人能欺负你。”

卜银兴致缺缺地点点头，平复好心情后就去给章如故炼制解药了。在师傅和卜敬的指导下，她确定了是哪个蛊毒，只是炼制比较麻烦。

卜敬只在一旁看着，并不参与制作。不过好在卜银非常有天赋，三下五除二就做好了，只是卜敬没有让她立刻交出去。

“为什么？”卜银有些不解道：“那个章小公子非常有礼貌，人又善良，这个蛊毒想必折磨他多年了，早日解毒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不能现在过去？”

卜敬摇摇头道：“当然不是现在，现在去，解了毒，你还有什么作用吗？”

卜银还是有些疑惑。

卜敬解释道：“我接到了褚一安的飞鸽传书，他已经把这两人的身份打探清楚了。这章家两兄弟是大理寺卿的两个儿子，大儿子章如竹现在是咱们这儿的知县，据说是为了查一桩案子才来的。小儿子章如故，就是中蛊毒的这个小子，是大理寺卿外室的儿子，他那外室早些年疯病死了，才把这小子接回府上。虽然我不懂朝局，但是我不相信有人会给一个外室子下毒，有什么意义呢？”卜敬微微叹气，“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恶。”

卜银倒是没想到章如故还有这样悲惨的身世，一时有些同情他。

“既然你要为你娘亲报仇，势必要卷入京城的漩涡中去。据说这个大理寺卿备受重视，你若是以他们的朋友或者救命恩人前去京城，必然对你大有助益。”卜敬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样你也能名正言顺的接触朝臣。”

卜银恍然大悟，点点头。章家兄弟知恩图报，定然可以带她入京。

“越是不容易得到的，越是珍惜。”卜敬将解毒药丸放进瓷瓶内封好，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你换个慢的解毒法子，他们看到你的艰辛，不会怀疑你的身份，同时也会对你更加感激。”

换个方子？卜银抿着嘴思考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奋笔疾书了一个方子。

“这个方子要章二公子日日药浴，每次药浴需要半个时辰，每天还需要三剂汤药，这样解毒慢了一些，但是也能解的彻底。”卜银将方子递给卜敬检查，卜敬仔细看了看，赞许地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于是，卜银开始每日去衙门给章二公子药浴和看诊，和章家人熟悉了起来。

章如竹看到事态稳住了，就开始处理政事。选秀的秀女即将送入京城，他要忙的事情可太多了，一时间也顾不上章如故。

“听说京城的姑娘都是风姿绰约，肤若凝脂？”卜银坐在外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和章如故聊天。

每次药浴的时候，卜银都要和章如故聊天，理由是章如故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她又十二岁了，不好在旁边看着，只能在外间和他聊天。事实上，卜银也希望通过聊天，了解章如故以及京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