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个胆小如鼠的男人能知道什么？

柳溪午看着那个男人瑟瑟发抖，不由得笑意加深，拎起男人的手笑道：“你装的还挺像啊！”说完，柳溪午就折断了男人的手腕，男人还没喊出声，就又被章二捂紧了嘴巴。

“他装的？”章二有些惊讶。

柳溪午无语地看了一眼他，拎起男人折断的手腕说道：“你看，这个男人看起来是个卑微的小人物，但是作为小人物，每天都要巡山，这个虎口怎么一点茧子都没有呢？而且他看似害怕的四处看，但实际上眼里没有一点惊恐之色，恐怕他并不是个小人物。”

说罢，男子也不伪装了，两下就挣脱了章二的束缚，跳到一旁去，握住折断的手腕，冷笑道：“真没想到在这偏远的小地方还有这样目光如炬的人物，真是让我小看了。”说完看向卜银和柳嫣然藏身的草丛，“出来了，那两位朋友。”

卜银和柳嫣然也不墨迹，直接从草丛中跳了出来，站在柳溪午身后。章二其实感觉到有人，但是没想到是她们两个。

男子也没想到是两个小姑娘，还以为是柳溪午的保镖或者什么的，愣了一瞬后说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的？”

柳溪午耸耸肩，无所谓一般地说道：“晚上出来散散步不行吗？”

男子有些恼羞成怒，想要发火，但是想到了什么，又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说道：“这些事情与你们无关，我劝你们还是早些离开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章二怒道：“你们在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放任你们这样作恶多端，多少黎民百姓都会受苦！我劝你还是说出幕后主使的好！免得以后死的太难看！”

柳溪午头疼的揉揉额角，江湖人，谁会管你这些啊！况且，他们本身就是刀口上舔血的，你说这些有个球用！

“我看你年纪不大，在这里应该时间也不长吧？”柳溪午把章二扒拉到一边说道：“你可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或许你知道，但是你不在乎，我懂，我也不在乎谁做皇帝，谁来造反，但是你们这样威胁到了我和女儿的生命安全，我就不能让你们放纵下去。想必你也有在乎的人吧？你能容忍别人威胁到你在乎的人的安危吗？”

男子微微垂眸，嘴唇紧抿，“我没有在乎的人，我也无所谓谁生谁死，做这件事儿，我心里快活。”

“是谁杀了她？”

“什么？”男子愣了一下。

“我说，是谁杀了她，狗皇帝吗？”

男子听到柳溪午说“狗皇帝”的时候，眼中还是有些震惊，毕竟柳溪午说的那么随意，一看就是经常骂皇帝的样子。

“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柳溪午点点头，心里猜测着：“狗皇帝就不是个好东西，要不是他害了先太子，或许咱们现在也不会受苦，说不准先皇也是他杀的，然后登基之后就幽禁了先皇，自己掌握大局。不过我瞧着他也不会这么痛快，毕竟皇后的家族势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你要是想杀狗皇帝，我支持你。”

男子微微蹙眉，思考着柳溪午说的真实性，有些心动，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知道你顾及什么，我也不是空口白牙。”说着，就将卜银拉到跟前，对男子说道：“这是我小妹家的孩子，狗皇帝杀害了她母亲，她才几岁啊，就成了孤儿！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那个狗皇帝。”

“真的？”男子显然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卜银激动地喊道，“我活着的目的就是杀了他！虽然我现在人小式微，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男子看了她们几人一眼，思忖片刻说道：“我现在还是不能告诉你们，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江南的百姓。”

柳溪午点点头，“我知道你本身不是个坏人，王铁匠很可怜的，希望你不要将他没死的事情告诉里面的人，再说了，他们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的王铁匠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知道了。”男子点点头，抱拳说道：“以后你们不要再来了，这里的事情跟你们无关，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不会伤害江南的百姓，只要你们呆在这里，就不会受到伤害。我走了，你们今日就当没有见过我。”说完，男子就转身离开了。

章二想上前说些什么，柳溪午拦住了他。

“柳掌柜，你为什么相信他所说的？”章二紧皱眉头，心理有些着急。

柳溪午摇摇头道：“我并没有相信她，刚才说的也不是真的，只是这个人并不简单，我们在他们的地盘，不要贸然行动，先回去再说。”

章二拗不过他，只好一同下了山。

——

回到县衙，章二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章如竹，章如竹很平静，似乎在意料之中。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心里一阵阵的后怕，这里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也不知道让章如故回京是对是错，只是现在他别无选择。

“少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们这样做了？”章二有些着急地说道。

“先不用管这些人了。”章如竹搓搓手指，“你先回京，回如故身边保护他，京城里恐怕也不安宁。”

“……是。”章二有些不解，又无可奈何的答道。

章二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大少爷了，呃，还有小少爷，他们的心思似乎越来越复杂，自己想猜都猜不到了。

“怎么啦，垂头丧气的。”章七坐在树杈上，嗑着瓜子笑道。

章二白了他一眼，径直离开，没有搭理他。章七“啧”了一声，从树上跳下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