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美撇下嘴，说：“有吗？反正我没看出来。”

“你瞎！”李守回击，说完揉捏着疼痛的手腕走出车厢。

“算你跑得快！”张阿美作势挥挥拳头。

两人之间的复杂情感看得韩嫣云苦笑摇头。

“侍卫有药，我帮你借来。”她看到张阿美牵动了脚伤，忽地想到这一点，掀开窗帘询问杨侍卫，“杨侍卫，借你跌打药一用。”

杨侍卫赶上去，把药递给了韩嫣云。

随后她像大姐姐般，温柔地帮张阿美抹药揉捏。

“不介意我叫你姐姐吧？”张阿美小心窝被触动，试探性问道。

韩嫣云笑笑，说：“当然不介意，能有你这么可爱的妹妹我很开心。”

得到肯定，她开心地扑进韩嫣云怀里。

车厢外，冷风夹杂寒意，透过单薄衣服侵袭李守身体，使他清醒几分，那烦躁的情绪也渐渐平复。

斜倚车厢，抬眸仰望，枝叶掠过，千般景象似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心有所感，李守连叹两声。

沉默寡言的马夫扭头看他一眼，说道：“纵马疾驰，行过诸多美景，眼眸深邃，却无一留在心头，唯有行路相伴之人，久存于心。”

李守略感惊诧，不曾想身边这模样粗糙的大叔还有些才气。问他：“原来大伯是学问人，就是不知这相伴之人是谁？”

马夫摇头失笑，稍作回答：“主子家是书香门第，我不过是耳濡目染罢了，而所谓相伴之人就是说得主子一家。”

“我十多岁时流离失所，浪迹至此，是主子一家收留了我。他们待我不薄，衣食住行上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因为会骑马，接替了老马夫，载着他们走了几十年，也渐渐把他们当成了亲人。”说罢，他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亲人……”

简单的两个字勾起了李守心中的酸楚，他禁不住落下几滴泪水。

泪水里满是与父母相伴的时光，满是与李家诸多人嬉笑的场景，满是与那个女孩吵闹的回响。

一切皆无。泪水从面颊落下，带走了那些回忆。狱中之时，他下定决心，定会杀掉故若山，还李家清白！

……

行过一段路，几人来到了简陋的茶摊。纵然是阴云密布的黑夜，却也燃着灯火，烧着茶水，供过往的寥寥行人休息解渴。

侍卫和马夫将马匹拴好，喂过马后，也找了一处坐下来休息。

茶摊还有三人，各自一桌，默默喝茶。当李守一行人到来后，他们斜眼观察片刻，收回了目光。

未做过久停留，喝过几碗茶几人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那三人动了。从桌底拔刀，飞身而起，奔向各自的目标。

两个侍卫匆忙应对，马夫则急忙掩护韩嫣云三人上马车。

“我拦下他，你们赶快走！”马夫推他们一把，随即转身应战。

李守忽然爆发力量，猛一下将张阿美背到身上，向马车冲去。

韩嫣云不忍，想要阻止，奈何被李守抓住手腕，强行带去马车。经过木桩，张阿美瞅准时机拔出腰间匕首砍断栓绳，可没等准备好，就被李守扔到了马车上。

“绳子被我砍断了，快走！”没时间计较，她顺手拉起韩嫣云钻进车厢，急忙催促。

李守接替了马夫的位置，举手挥鞭就欲逃走。

可刺客武功高强，三两下解决马夫后径直袭来，顺势用弯刀砍断了马鞭。

见状不妙，李守准备伸腿踹他，奈何敌不过刺客，被一脚踢飞。

刺客对他没兴趣，转而钻进车厢寻人。不过后厢门开着，没了两人的身影。他朝远处观察一瞬，立即转身下车，弯腰查看车底。

两人躲在车底瑟瑟发抖。韩嫣云面容苍白，紧紧抓住张阿美腰间衣物。张阿美呼吸急促，握着匕首蓄势待发。当刺客弯腰查看一刻，她迅速刺出匕首，精准狠辣地插进了刺客的眼眶。

刺客大声痛呼，捂着流血的眼睛在地上打滚。趁此机会，张阿美抓住韩嫣云躲进车厢，催促李守抓紧离开。

三人逃离了茶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