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同她一般强大……

说实话，林落泉对此是心动的。

可她不是完完整整的人，也不是完完整整的妖。

她是最为低贱的半妖，还是个自身性命都握在他人手中的“妖仆”。

除非齐三爷意愿与她解开主仆契约，亦或者是他们其中之一死亡，否则她就永远不会获得自由。

如此境况之下，于林落泉而言，活着已是十分勉强了，又遑论变强呢？

她只当这红衣女子是在逗弄自己。

毕竟这些人族修士们，对待她们总会有一些恶劣的趣味。

想到这儿，林落泉自嘲的笑了笑，笑自己刚才竟会因这女子的三言两语而生出了几分不该有的心思。

人类果真是奸诈无比的生物！

林落泉收了笑，低眉垂首将刚才心慌意乱下松手丢掉的酒葫芦捡回来抱在怀里。然后抬头望了眼如墨色般倾洒的夜。

看样子今晚这酒齐三爷是喝不到了。

就是不知自己会死在这女子的手上，亦或者是齐三爷的手上。

那应该还是死在这女子手上好一些吧，林落泉想着，毕竟她出手那样快，快到那些人好似还来不及感受痛苦就全都失去了知觉。

于是她壮着胆子开口：“大人出手时可否快些，我怕疼。”

或是不好意思，“我怕疼”这三个字她说得很轻。

也不知是不是血统不纯的缘故，林落泉对“疼痛”的忍耐度比三岁幼子还要低些。

所以就连自我了断也犹犹豫豫了许久。

那女子听后，许久不曾应答。

林落泉虽未抬头，但也能感受得到女子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她闻到空气中浮动着一道带着些许苦涩的情绪。

那女子终于开口了。

她说：“你以为我要杀你吗？”

林落泉猛地抬头，虽未言语，但她脸上分明写着：“难道不是吗？”

“你们修士，不都是要降妖除魔的吗？”林落泉讷讷道。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

人为正，自然妖就是邪。

尤其是自五百年前那场大战过后，人、妖两族之间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

人族修士如今对妖族的态度只有四个字，那就是“赶尽杀绝”，不论是残暴的大妖还是无辜的小妖，只要被人族修士遇见，就只有死路一条。

而妖族对这群修士也可谓是深恶痛绝，这些年来灭了不少宗门，杀了不少修士。

而这也是齐三爷为何不住在更加方便的城镇，反倒要带着她跑到这偏僻的荒郊野岭住着的缘故。

所以在林落泉看来，虽然不知这女子为何杀了那些修士，但是也断然没有放过自己这个半妖的理由的。

“可若我不是修士呢？”

什……什么？

天边恰有一道闪电，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

天光渐晓，缠绵掉落了一整夜的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齐三爷看着一旁空荡的墙面，房门大门的柴房内部和他昨晚离开时别无二致。

他抬手，长袖滑落，露出的腕间有一条长约寸许的黑线。

线还在。

“那半妖莫不是趁机跑了？”

他平日里从不让林落泉离开自己的视线，昨夜要不是他吃多了酒，再加上暴雨如注，也不可能会让林落泉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