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我都可以帮你。”

林落泉还来不及反应，那女子便已抓住她的手腕，腕间黑气缭绕，宛若实质。

若是解开绑带，便可看见她手腕上那道拇指般粗细的黑线。

那是主仆契约的象征，亦是林落泉身上的枷锁。

林落泉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哪怕眼前人如她所言是和自己一样的半妖，但她也还是不愿把自己成了“妖仆”的事实暴露出来。

然而女子看似没使什么力气，但任凭林落泉如何动作，竟也没能如愿抽回手，到最后只能无奈作罢。

“所以你想吗？”女子望着她，“摆脱束缚，努力修习。”

“然后呢？”

“然后有朝一日，终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滴答……滴答……”

雨后残留的雨水从叶尖垂落，落入湿润的泥土里，落在林落泉的指尖，突如其来的湿意令她越发清明。

“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她喃喃，“将命运……”

“掌握在自己手里！”

是了，凭什么她的生死要由别人来决定？

她这条命，是自己的！

“你刚才说只要我想，就会帮我？”林落泉解开左手的绑带，露出带有黑线的手腕。

平日里这黑线只有发丝粗细，若是“主”念动咒语发动，那这黑线便会瞬间膨胀，钻进“仆”的五脏六腑不断搅弄。

而“仆”想要缓解这疼痛，只有苦苦哀求“主”。

是以签订了主仆契约的齐三爷，才能如此无所顾忌的使唤打骂身为半妖的林落泉。

眼看腕间黑线隐隐还有增大的趋势，但熟悉的疼痛感却并未袭来，她想死刚才痛不欲生时突然出现在自己体内的那道暖流，猜想应该是女子的手笔。

于是林落泉问她：“包括这个也可以吗？”

女子并未回答，她的目光长久的落在林落泉腕间，林落泉看不见她的眼睛，也就无法通过眼神得知她此时的情绪。

但她闻到了从女子身上弥漫开来的哀伤。

这是林落泉身为半妖的唯一天赋，即便看不见听不见，她也能从空气中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比起其他妖族或是同类，她这鸡肋似的天赋实在没什么大作用，但却实打实的帮她躲过了许多次没来由的捉弄。

看来是不可行的，也是，说到底她和这女子不过萍水相逢，如何能奢望她能帮自己杀了齐三爷呢？

林落泉有些失落，她收回手，将腕间的黑线仔细藏在袖间，然后系好绑带。

“手。”女子的语气仍然平静无波。

林落泉一愣，但在女子的眼神示意下，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随着二人双手相接，一道夺目且温和的光自女子指尖迸发，化作一道光圈将她们一起包裹在了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林落泉只知道当光圈消散之时，林间的阳光耀眼夺目得厉害。

她缓了一会儿，才又再次睁开了眼。

女子大约是累极了，姿态随意的躺靠在一张不知何时出现的藤椅上，那藤椅上还铺了厚厚一层绒毛，看上去十分安逸。

注意到林落泉的视线，女子偏头看了过来。

“久违的成为自由身的感觉，如何？”她的嗓音比之前多了几分似睡非睡的朦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