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只是一个倒卖二手仿生人的贩子，在见识到阿莫曾经一个人打趴几个壮汉之后便把她纳入麾下，他为她提供食物，提供居所，教她怎么处理废弃人形，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一个搭档，让她感受到了情感上的温暖。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咬紧牙关，心里复杂的情感在互相拉扯交织，又在不停的搅动，好像所有的情感都被黏在了一起无法切割。

在看到老板进入歌舞厅后，她也随之离开了窗台，此时，她的眼睛里正闪着微微的蓝光。

在紫红色灯光映照的房间里，杰森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这几天他为了拓展新货源奔前走后，随着仿生人限制法案的逐渐落实，他的生意受到了极大影响，过去仅靠倒卖零件和素体就能发财的日子已经结束了，现在必须找到肯出新型号的卖家，要不然同行会立刻把他吃干抹净。

他望向头顶的显示屏，那里正播放着军方最新推出的战斗机器人的实战演示，这些铁疙瘩除了长得不像人外，其余的举止行为已经和一般人类无异，它们能不通过接受命令自行组织起进攻和防守，懂得揣摩上级的心思和爱好，知道哪些事能自己做决定哪些不能。

“希望做得这一切都值得。”杰森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一阵焦虑，便朝门外大喊：“我喊的女人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来了一个女性，但不是平时熟悉的性感女郎而且戴着鸭舌帽的短发女孩，她熟练地把身后的门反锁，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对着他的左右小腿各开了一枪。

杰森从最初的震惊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无法动弹，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疼痛直顶脑门，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试图能让自己好受些。

女孩脱下帽子，把头发撩到耳后，静静地看着杰森因痛苦在扭曲着身体。

“别杀我！别杀我！我有钱，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杰森抬头看向女孩，顿时感到一阵骨寒，“阿……阿莫，你……你还活着？”

“认出来啦？”阿莫面无表情的看着杰森，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显示屏关闭后说道，“老板，哦不，杰森，你最近过得挺好的嘛。”

“阿莫，有话好说，你把枪放下，”杰森扭动着僵硬的身体靠在沙发上，“走廊全是监控，你要是杀了我，你也逃不掉的。”

“监控？”阿莫反问了一句，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她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丢到杰森身上，“你自己看吧。”

杰森颤颤惊惊地拿起大腿上的手机，发现录像功能已经被打开了，他举起手机对着阿莫，惊奇的发现根本看不到阿莫这个人，他眨了下眼睛看着阿莫又看着手机，这时他发现阿莫的眼睛泛着蓝色的微光。

杰森想到了那个男人，他对杰森说过有一种可以屏蔽电子设备侦查的程序，其原理是掐断本体的图像从摄像头到显示器的传输路径。

“电子幽灵，”杰森呆若木鸡的看着阿莫，“你不是人类，你是仿生人。”

“你还知道电子幽灵？”阿莫眉头紧锁的说道，“谁告诉你的？”

杰森顿时陷入了沉默，他低头不语思索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审问。

“砰！”又一颗子弹打入大腿，剧烈的疼痛使他发出更惨烈的尖叫。

“我数到一，要是还不回答我，下一枪是左大腿，放心我不会伤着筋骨的。”

“求求你，别这样。”

“三。”

“我不能……”

“二。”

“阿莫，我把钱都给你。”

“一。”

“我说，我都说，”杰森低头哀求着，“我都说，我全都说，别开枪，别开枪。”

阿莫收起武器坐在桌子上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很好，接下来我有很多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