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当堂人多眼杂,李云姒便灵机一动,提出看诊的要求。如此一来,她大可屏退左右,与冯德清密谈一番,从而得知冯德清的条件,接下来再视情况决定怎么办。
“既然殿下体感不适,需要诊治,老朽自然责无旁贷……”冯德清叉手为礼,态度乍然变得恭谨起来。
李云姒屏退左右,只留下长缨与元庆陪同,引冯德清来到内堂。与冯德清相对而坐,由冯德清为其号脉。
“殿下脉象已经趋于稳定,只不过仍是有些气弱血虚,须得多进一些大补之物方可。”
“哦?不知需要哪些进补之物?”李云姒心知冯德清话里有话,也十分配合地追问道。
“上好的高丽参,血燕。配上当归作引。每日煎服,坚持十余日,气血即可恢复如初。”冯德清叹了口气:“只可惜,我那族侄冯既白目无法纪,行事乖戾。以至于身陷囹圄,否则,倒可以让他为殿下备办这些东西……”
冯德清话音方落,冰雪聪明的李云姒已听出了话里有话。她略一思索,便理解了冯德清的企图。
“既是如此,我可去作保,让州府暂且释放冯既白听堪。令其备办补药,可否?”
听到李云姒所言,冯德清面上抽动了一下,神色又很快恢复如常。他叉手躬身道:“冯既白一介罪人,安敢劳动天家过问。”
李云姒一面腹诽冯德清的虚伪,面上却十分郑重:“太医令不必推辞,你为本宫的病情来回奔波,本宫也是于心不忍。备办药材这事,本宫便也不好再麻烦太医令亲力亲为。”
冯德清见李云姒言辞恳切,心中不由暗喜,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他站起身,面向着李云姒道:“殿下气弱血虚,即使进补完毕,也要避免车马劳顿,尤忌远行。返回长安后,老朽定当将此情禀告圣人……”
李云姒听到冯德清的表态,心中大石终归落了地。她福了一福:“有劳太医令了,太医令为本宫病情奔波逾月,本宫心中终归不忍。元庆,稍后将那些东西给太医令装上……”
“喏。”元庆听得李云姒的指令,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与公主长年相处下来,他也早已听出李云姒与冯德清的对话中暗藏的那些玄机。
李云姒与冯德清不过谈了几句,便完成了一次利益交换,元庆见之也不得不感到由衷佩服。
“元庆,送送太医令。”随着李云姒话音落下,元庆立即招手带上几名家丁,搀着冯德清就要出府。
待得将冯德清送上马车,元庆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身影,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可正当他打算回府之时,一只手却从旁抓住了他的衣角。元庆一回头,见来人竟是阿魏!
“元校尉,阿兄着急与你相见,特命我前来相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