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奏疏,不论是行文措辞,还是书法字迹,无疑都是自己手笔!
可是,自己怎么会写出弹劾高寀高公公的奏疏呢?
这些恶行,明明都是大将军梁季鹰干的啊,自己怎么全部扣到了高寀高公公头上?
有鬼?!
想到这里,陈霄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大着胆子举着烛台,环视了书房一圈,好在并无任何异状。
陈霄汉长舒了一口气,暗道惭愧,子不语怪力乱神!真是枉读圣贤书了!
可是,这奏疏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自己得了失心疯?
陈霄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缘由,眼看天色渐明,自己答应了高公公要上奏疏弹劾大将军。这封奏疏是万万不能呈奏圣上和太后的。
想到这里,陈霄汉又有些庆幸,毕竟还来得及。奏疏内容大致无误,只是弹劾的对象写错了。只要将这些部分改过来,就没什么差错了。
唉!今夜不用睡了!
陈霄汉无奈地苦笑一下,走到脸盆架前,洗了把脸,精神一振,又坐到书案前,重新修改誊写奏疏。
陈霄汉不知道的是,今夜的京都有数万百姓和他做了几乎完全相同的梦。
特别是那些孩子被高寀掳掠走的百姓,不约而同地梦见作出如此恶行的人是大将军梁季鹰。
而那些在酒楼、茶馆、乃至妓院演说《阉狗高寀恶行录》的说书人则梦见自己白天在说书《大将军梁季鹰恶行录》时,听书的百姓纷纷叫好、打赏。
……
大将军府。
孙破弩倚靠在床头,抚摸着魏烈为他刻画的阵纹弩箭,想起和魏烈初次见面时,魏烈挺剑直刺,将他手中硬弩挑飞出去,随即用长剑抵住他咽喉,用冷峻的声音问道:“孙破弩,还认识你魏爷吗?”
接着又想到魏烈喊司徒揽宰为司徒嘴炮,不禁笑出声来。
那时的魏烈不过是武功高强、剑法厉害,没想到一两日内就从东海崖余岛跑了个来回,还修炼成了金丹剑仙,学会了刻画阵纹,当真是天赋异禀,不可思议。
然后又想到魏烈那句“但教魏烈有一口气在,势必以天下苍生为念,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不由得热血如沸。
想我孙破弩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这魏烈,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接着自然想起嘴炮那一句“俺也一样”,不由得哈哈大笑。
突然,屋门“嘎吱”一声,无风自开。
自门口闪进一只猴子,发出“库库库”的笑声,口吐人言:“你就是孙破弩?”
孙破弩大惊,猴妖?!
他虽然惊骇,但并不慌乱,从床上一跃而起,还未落地,手中的阵纹弩箭已然射出。
一道金光直奔那猴妖脑门。
孙破弩怕一箭射不死那猴妖,又连珠发了三箭,分别射那猴妖的咽喉、心口,还有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