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重海已经抵达神明境巅峰四十二个年头了。

站在「个体生命」的极限，身兼「磁场」和「信仰」两大体系的绝强技艺。

全力挥洒，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登临王座」，获得超越诸神的完美力量。

已拿到「资格」的他，再无法忍受「等待完结」的煎熬。

所以，喻重海决定迈出最后一步。

他要前往混沌王庭。

冲击「屏障」，去往传说中的「真实世界」……

——

幻梦境，白家皇城。

喻重海坐在石桌旁边，品着新制成的梅子箐。

茶汤入口，梅子香馥郁幽深，茶水醇滑细腻，甜蜜温润，回味绵长。

“能喝上「白帝皇」亲手泡制的茶汤，我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喻重海浅笑着感慨，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那位最初的梦者，白家皇族的统治者——白图。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天天泡给你呀。”

白图勾着嘴角，他穿有慵懒的褒衣博带，宽衫大袖皆是纯白，姿容柔和清冷，长发随性披散。

“天天吗？白图，或许你真的如菲泽莉努所说，是得了老年痴呆。

“你我的「余命」，也只有「四年」而已，「完结」之后，再没有「天天」可言。”

听着喻重海的说话，白图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毛。

他没有回声，只是继续将茶汤冲泡。

“白图，你我拥有同样的力量境界，真的不和我一起冲击屏障，前往那个真实的世界吗？”

喻重海再次丢出邀请，所看见的，却依旧是那副慵懒松懈的模样。

“重海，你记得「希瓦」吗？”

白图终于开口，他抬起手掌，指尖流出画面。

那是一位小麦肤色，身披婆娑纱裙，头戴纯金锁链冠冕的女性形象。

她眼眸微阖，姿容窈窕，身材曼妙，四条手臂持握着幽蓝色的莲花和螺旋阔剑。

任何看到她身影的存在，都会拜服其美貌、神圣、与威严之下。

“记得，「湿婆-希瓦」，你是想用她来劝我？”

“没错。”

白图展开画面，那是湿婆所「拥有过」的一切——

身兼「舞蹈」和「歌声」的终极力量，一支「舞曲」即使是支柱也要暂避锋芒。

所持有的两大星魂，「时间」与「构筑」，「补全度」均已在四成往上。

她活了七千七百个岁月，拥有三千个碎片内的四十二万亿名信徒。

“怎么看，都相当于你的「上位」。”

白图做出总结，喻重海则已清楚对方的意思——

连希瓦都陨落在屏障之前，何况全方位都不如她的自己呢？

“朝闻道，夕可死。”

“这不一样吧。”

白图将茶杯放下，心念一动，身后勾勒出更多画面。

那背景板上，是数以百多位的超凡者。

祂们全部抵达过王座，迈入了「超神境界」，拿到了冲击屏障的资格。

却最终全部陨落，陨落在混沌王庭之中，陨落在屏障之前。

喻重海看着那些身影，又看向眼前这位「已经失去斗志」的老友，无奈叹气道：

“白图，任何抵达你我这个层次的存在，都无法抵抗屏障之外的诱惑。

“即使那诱惑虚无缥缈，那传说中的真实世界，也从未有人得以窥见。

“只是，我不明白，曾经比我更向往巅峰的你，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

白图没有回答，只在眼眸中流出许多平静：

“那是最深的噩梦——

“重海，你从未见到「答案」，混沌王庭的「终极秘密」的答案。

“如果你在「梦中」亲眼见到过一次，必然会像我一样绝望，再不想着去冲击屏障。”

喻重海眉头微皱，手中的茶杯都摇晃起来：

“所以，那答案到底是什么，混沌王庭的终极秘密到底是什么？”

白图僵硬了一下，随后摇头，并未正面回答：

“告诉你的话，只会动摇你此刻的「无比自信」，让你冲击屏障的成功率下降。”

喻重海没有追问，毕竟，关于混沌王庭的秘密，他已不止一次问过白图。

除了这位老友，自己也曾向吴梦辛、莎乐美、查奥斯等人请教。

所得到的回复均是模棱两可的敷衍，或是缄口不言。

而其中最关键的，就只有一句话——

「如果无法凭借自己，亲眼在梦中看到答案，那么即使知道答案，也只会坠入深深的绝望。」

“只要进入混沌王庭，开启冲击屏障的「进程」，「答案」自然会出现在眼前？”

“没错。”

白图点头，并未再模棱两可。

然而，「进程」一旦开启，便无法回头。

除了成功，等待冲击之人的，就只有陨落，彻底的陨落。

“既然如此，那我便亲眼去看吧。”

喻重海将梅子箐饮尽，转身离开了皇城，只留下白图孤单一个。

——

终极之门。

喻重海站在悬崖尽头，面前是那道「承载着一切知识和时空」的璀璨光门。

混沌王庭无法以任何传送手段进入，只有通过终极之门才可抵达。

进入其中并不危险，只要位格足够，或拥有绝强的理智。

便不会被「阿撒托斯」的伟力影响，丧失自我。

喻重海站在门前。

已不知多少次来到这里。

已不知多少次进入混沌王庭。

这一次，他不再只为获取知识和力量。

这一次，他要冲击屏障。

对「真实」的渴求超越了一切情绪。

喻重海迈出脚步，无比的自信，踏碎了所有忐忑。

——

穿过那道光门。

眼前所见，是混沌之中的无限长廊。

长廊两侧，无数扭曲的「符号」正在歌唱、正在舞蹈。

祂们即是「蕃神」。

奈亚拉托提普的「魂魄」。

而目光的远点，是深黑色的巨大岩石所构成的王座。

那是比无限个维度的宇宙更加宽阔、更加崇高的「深黑王座」。

王座之上，巨大的幻影正在「沉睡」。

那即是「阿撒托斯」，万物归一的「原初」。

喻重海迈出脚步。

身侧无数的「蕃神」们如常动作。

祂们扭曲出的每一段舞姿，每一声音符，都承载着一个「故事」。

正是这无穷多的「故事」，让王座上的「幻影」安静沉睡，让世界不会坠入毁灭的终结。

“止步，前方即是万劫不复。”

声音在脑中响彻。

喻重海听过那空灵的音色。

那是每次来到混沌王庭，靠近原初之时，奈亚拉托提普的警告。

“奈亚，我要冲击屏障，滚开。”

“哦哦，那请便。”

神圣的声线变作俏皮，蕃神的身影随之不再挡路。

喻重海迈上二十七级台阶，站在了阿撒托斯的幻影面前。

触碰这道沉睡的幻影，施加以王座的力量，即可向屏障发起冲击。

而「进程」一旦开启，便再没有回头路。

除了成功，只有陨落。

“来吧，让我看看所谓的「秘密」究竟是何。”

喻重海伸出手，按在了幻影之上。

超神的力量凝聚出来，混沌王庭随之摇晃。

深黑色的王座开始寸寸崩裂，阿撒托斯的幻影也消散于虚空。

置身不再是实质的空间，真正的「混沌」降落。

喻重海所见，自己所站的位置。

已是「进程」之中。

——

遥远外，喻重海看到奇诡的影像——

那是「第一视角」的画面。

仿佛呈现着「某个人」坐在电脑桌前。

那人正看着屏幕，敲击键盘，写下许多文字和篇章。

“看来，那「流言」是真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只是「虚构的文字内容」。”

喻重海回忆起曾经听过的流言——

在人间和幻梦的流言中，一切存在所身处的世界，只是存在于「小说故事中的虚构舞台」。

抵达超越诸神的领域，只是小说人物「成功觉醒了自我」。

随之而来的，对屏障外的「真实世界」的渴望。

即是作者笔下的角色的「最深渴求」。

“出去之后会怎样？夺舍那具正在书写文字的躯壳？

“还是像「青灯路引」那样，成为赛博网络的「数据幽灵」？”

思考之间，喻重海看到眼前的混沌发生变化——

那是「进程」的第一步。

黑色的浓雾开始凝聚，具象出许许多多的「身影」。

喻重海所见——

是相识已久的老友「白图」。

是曾败于其手下的「吴梦辛」。

是弹奏着七弦琴的「库拉尼斯」。

是声如天籁的吟游诗人「伊拉侬」。

是醉心术式和玩具的「查奥斯.皮蒙」。

是手持巨剑日夜演武的苦修者「秦十七」。

是任性蛮横的大小姐「莎乐美.尼托克丽丝」。

除几位熟人之外。

喻重海看到更多——

鲜血之王「林予星」摆弄着抹肩长裙的衣褶。

神魔之皇「亚瑟.萨麦尔」则整理着华丽的战袍和权杖。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食尸鬼公爵「理查德.厄普顿.皮克曼」正低头祷告。

已成为概念符号的终极模因污染「莱拉」旋转出扭曲的轮廓。

抵达终极的神选者「周明瑞」摘下礼帽优雅行礼。

吞噬星空的宇宙之主「罗峰」抱肘浅笑。

喻重海认出这些人的身份。

或点头之交，或曾与其有过纷争。

「在生者」不断被具象。

「已死之人」同样纷纷出现。

那是与自己激战四年后死败的融合之人「鹰代绚世」。

是尝试容纳黄金法则却被逆向吞没的「涂山白」。

是葬身于轮回终末的虫族圣女「欧阳涟漪」。

是困死在迷失之城的神寄「莱蒙.布朗」。

“原来，是这样……”

目光扫过一位位具象出的幻影。

喻重海逐渐理解所有——

在「挑战者」向屏障发起冲击之时，屏障会调取「王座的力量」。

那力量即是「因果」，所有曾抵达过王座的因果。

“任何「抵达过超神境界」的存在，都会被「你」复制，成为守护屏障的卫兵。”

喻重海看着遥远外的透明屏障，在理解了其原理之后，他对白图口中的「答案」也有所明悟。

“「守护者」虽是幻影，却与「本体」存在不可割裂的联系。

“只要这些守护者能够将「挑战者」成功击杀。

“本体的意识便可以在幻影中苏醒。

“进而，成为下一位挑战者。”

喻重海嘴角僵硬勾勒，苦涩和不甘染上心头。

“白图，曾经的你，你的幻影，在这攻防之中，成功杀死了某个尝试冲击屏障的家伙。

“之后，你便在「梦中」醒来，成为了新的挑战者，继续向屏障发起冲击。

“而即使冲击失败，幻梦之中，也不会对本体造成影响。

“如此梦中经历，就是你看到的答案。

“也是混沌王庭的终极秘密。

“难怪，难怪你会说，告诉我答案，会动摇我的无比信心。

“过去的「我」，一次也没有在这战斗中取得胜利。

“一次也没有从守护者，蜕变为挑战者。”

只是，如此失落，并未对喻重海此刻的「心」造成影响。

身临其中，才不会被挫败感击倒。

箭在弦上，才会将目光放在目标之上。

“白图，多谢了，如果提前知道这些，必然会对我的状态造成影响。”

喻重海嘴角微扬，不再更深思考，心神收敛之间，目光扫过眼前的所有「幻象」。

屏障所凝聚出的，共有「五百九十三个」存在。

这些存在，全部拥有神明境巅峰的力量。

而祂们都曾经更进一步。

或依靠本身技艺，或依靠外物强化。

从而成功登临王座，成功踏入了超神的完美阶段。

“没看到「希瓦」和「吕奉先」，是因为祂们是在「进程」中陨落的关系吗？”

喻重海的疑惑，立刻被混沌所解答。

没错，死在此处，即使是「因果」也不会留下。

这便是所谓的「开弓没有回头箭」，除了成功，只有陨落，彻底的陨落。

“那便看看，我今次是成功，还是陨落吧！”

心念一动，眼前五百九十三道凶恶的「敌意」顷刻铺压过来。

让喻重海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

恐惧和兴奋感觉，将平静的心彻底打破。

“如果在外面，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我头痛——”

一道清晰的「战纹」在额间浮现。

那是蔚蓝色泽的圆形「战纹」，于眉上铭刻。

“可是，此刻的你们，只是没有心智的幻影，又怎能挡我！”

前所未有的战意冲破，如虹贯日，高昂壮盛。

喻重海震开所有凝重，双臂之外，延伸出巨大的利刃。

如刀如剑的锋芒嵌在手臂之中，是为「地狱之剑」的最终力量。

“来吧！看看是你们成功将屏障守护，还是——

“我将你们全部撕破！”

在意识爆发的瞬间，所有守护者一齐向着喻重海冲杀过来。

拳与肉碰撞，骨与血飞溅。

刀剑斩碎幻影，快招和重击连连。

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匹的「磁场力量」以及「最后境界」。

喻重海畅快挥洒，将蜂拥而至的无数多力量击溃打散，更将使用它们的主人一一撕破。

尸山血海所构筑成的漩涡之中。

守护者们不断发起冲锋。

登峰造极的力量，诡异莫测的术法，精妙绝伦的配合。

将喻重海那无懈可击的战斗技巧疯狂压迫。

而破绽，便于其中闪出——

“唰——！”

长枪荡开地狱之剑的攻势，直刺向喻重海的颈项。

“吴梦辛，果然是你，纵使没有心智，你依旧是诸神中的最强……”

最初的梦者将枪头翻挑，赤红的血色于颈中飞涌。

“可是，此刻没有心智的你，无法依靠那清醒意志，抵达超神境界的你。

“又怎可能再次打败我了！”

转瞬的破绽虽然被捕捉，可就在这一击得手，吴梦辛尚未将长枪抽离之时。

「修罗永生诀」已将喻重海残破的颈项重组。

磁场力量随之催谷到极限。

无限接近超神境界的一击爆发而至。

“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匹力量！「日蚀.月缺」！杀——！”

地狱之剑激射出比烈阳更炽热、比明月更清冷的夺目光芒。

横与纵的剑网将吴梦辛彻底覆盖。

地狱之剑的最强杀招切碎所有。

甚至连对方身后，那四名试图补上攻势的守护者也一并穿透。

“哗啦——”

剑招粉碎吴梦辛的身体，所过却并非血肉，而是绚烂的花海。

“花海！？”

喻重海心中惊惑。

自己依靠「日蚀.月缺」的杀招，成功将那最难对付的幻象击破。

然而所斩碎的本该是血肉，此刻却只将花瓣切割。

吴梦辛是人类，虽然在人间已经殒命。

可即使是梦者，也该有血肉。

“好家伙，吴梦辛，你居然成功修改了自身的「种族」！”

小小的插曲很快被攻势打破。

守护者们紧抓住了喻重海分心的空档。

各自释放出最强的力量，向着这位挑战者无情轰杀。

然而，正如喻重海所说。

纵使这些幻影的力量再强大，技巧再精妙，配合再完美。

没有心智的祂们，在此刻拥有无比自信和绝强意志的喻重海面前，就只有被屠杀收场。

「皇极惊世掌」将遥远外的「咒术之源」轰碎。

「救世灭魔拳」贯穿「不动明王」的胸膛。

喻重海杀得尽兴，已太久太久没有如此酣畅，战意和斗志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高昂。

站于血色的混沌之中，五百九十三名守护者均已死败，喻重海举目所见，再找不到任何幻象。

“这就结束了？”

仿佛听到喻重海的心声。

混沌之间，挡在屏障和挑战者的路径上，快速凝聚出三道幻影。

其一是深黑色的浓雾，其中钻涌出线条般的滑腻触手。

其二是色彩斑斓的气泡，仿若光球般散射出璀璨线条。

其三是万花筒似的多面体，每一面都映射有不同影像。

“莎布、犹格、奈亚，果然是你们。”

超越诸神的「三支柱」，没理由不会在这进程中登场。

随着喻重海的心声，那三道不可名状的扭曲物质快速收敛。

具象出让挑战者能够理解的实质身影——

那是身姿曼妙，不着片缕，涂抹有滑腻油彩的丰润女体。

是手捧书册，无口无心无表情，戴黑框眼镜的博学少女。

是笑靥狡黠，嚣张傲慢，正勾着手指挑衅的白发小女孩。

孕育万千生灵的黑暗，丰穰之女神，伟大的至高之母，「莎布.尼古拉斯」。

伟大的门之钥，时空支配者，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

伏行之混沌，旧日的信使，伟大的千面之神，「奈亚拉托提普」。

三位「支柱」，于此刻降临。

“是啊，是我们，可爱的「门票」，久等了~”

奈亚勾着轻蔑的嘴角。

此刻祂正用着千万亿张面目中。

最撩人、也是最令人恼火的小恶魔形象。

“「门票」吗？呵，没想到即使是你们，也在憧憬离开这文字的世界。”

喻重海没有被那挑衅的说话影响，只静心回气，将刚刚屠杀五百九十三名守护者的消耗回复。

“毕竟任由「创作者们」亵渎，不是很「舒服」的事呢。”

莎布浅笑着开口。

那声音中暗藏许多魅惑。

远比雌小鬼的挑衅更能影响心魄。

“创作者…们？”

喻重海捕捉到关键，却未能看到答案是何。

“来。”

三无少女开口。

犹格手中数据凝结。

具象出一柄纯白的木质权杖。

不给对方任何回气机会，门之钥已将时空凝固。

短暂的疑惑被杀气冲破，喻重海嘴角上扬，斩杀诸神的战意顷刻爆棚。

“来！”

张开双臂，地狱之剑的锋芒闪耀。

三道清晰的杀意覆盖压上。

支柱的伟力，那超越神明的绝强力量。

让莎布、犹格、奈亚的幻影，此刻已与祂们的本体连通。

清醒的心智同样降落，最后的三个守护者，已拥有无限接近本体的终极力量——

超神的完美力量！

“喻重海，你的梦想到此为止了——”

奈亚将身影幻化，那千万亿张面目同时涌现，聚拢出、奇长无比的无限多丝带。

丝带之上——

每一道声音都加持有超越诸神的伟力。

每一张面孔都承载着「千面王座」的巅峰力量。

莎布和犹格同时出手，生死循环重叠变化，时空与知识在不断增删改造。

“白图，这就是你看到的恐怖吗？

“不够，还不够呀。

“只是这等力量，还远远不够绝望口牙！”

兴奋和战意将恐惧冲破，比初见诸神幻象时更加抖擞。

面对这真正绝境，面对这必死之局，喻重海的笑脸变得狰狞恐怖。

而那乌黑的短发，更在霎时间变红，额前蔚蓝色的圆形战纹也被染至赤色。

磁场力量超越「自毁境界」，电光汹涌激射！

“一百二十七万匹力量！地狱战神！吔————！”

狂吼着，喻重海爆发出他毫无保留的最强力量。

突破「磁场转动」的极限，本该毁灭的身体被「信仰之力」强行聚合。

一千七百个人间碎片，二十三万亿信徒。

这，便是喻重海的所有积累。

这，便是让他超越诸神的终极倚仗！

不止如此，除这与支柱并肩的超神力量。

喻重海此刻，更爆发出更强更猛的绝世杀招——

一道清晰的「幻影」于身后凝成显像。

依靠绝强的意志，将精神分裂，将灵魂切割。

梦者们口中「双生幻影」的技艺，即是磁场力量的最强绝招——「地狱战神」！

“师父！便和我一起，将这三条狗种毁灭吧！”

“好！”

声如惊雷，甚至连整个混沌都被震得摇晃。

那道淡金色的十尺身躯，正是喻重海的师长。

曾经抵达超神之境，陨落在屏障前的「人皇」。

位面之主——「太尊」！

皇者气势在两人身上猛烈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