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禾对四个捕快说道:“你们缉拿的是我们制铁局役工,请容许我问他们几句,把情况弄清楚,你们也省一些事。”
四个捕快同意,但要先将两人捆起来。在捕快捆绑两人的同时,黎禾吩咐局堂人员赶快把赵心晓、牛星星、马炎炎、郑友强找来。黎禾问被捆的两人道:“昨天下午酉初时刻左右你们在干吗,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船工回道:“水边太热,我在议事堂门口边上的石板上坐着等总经办下工,局堂人员可为我作证。”
码头值守人员回道:“我去饭堂打饭,饭堂人员可作证。”
黎禾对捕快说道:“他们二人与盗贼略卖幼童案无关,恳望各位放过他俩。”
一个捕快说道:“有关或无关要到府衙审问之后才能知道,也请总经办支持一下。”
这时,赵心晓等人陆续来到议事堂,被捆两人的家属十几人也来到议事堂外。两人的家属情绪激动,说这事太离谱,高声请求放人。黎禾对捕快说道:“你们可否在这里把情况问清楚,不要捆绑二人到府衙!”
另一个捕快说道:“我等四人奉命行事,必须押解二人到衙。”
“麻烦你们等一下,容我们先找府衙大人报告一下。”黎禾说,然后,吩咐牛星星、田玲玲赶快到府衙找知府大人或通判大人汇报情况,请求不将二人送到府衙。
捕快还在犹豫,黎禾说道:“你们也辛苦了,坐下歇会喝点茶!”
说罢,吩咐局堂人员搬来板凳,送上茶水。捕快坐下,郑友强连忙上前与捕快拉话。
约莫半个时辰,府衙刑房头目余克刚来到制铁局,见到黎禾说道:“知府大人体恤制铁局稳定局面来之不易,决定暂不押送两名人犯回衙,但需制铁局三日内找到失踪的幼童,否则,两名人犯须到府衙问审。这三日内,两名人犯由制铁局看管,不得让其逃窜。”
“余刑书,盗贼只是在我们码头上岸,与我们制铁局人员完全不相干,这二人只不过当时在码头呆了一会,也不曾看见盗贼驾船上岸,说盗贼与这二人有关也太牵强!”黎禾说道,“再则,寻找失踪幼童,我们到哪去找,我们也不是官府呀!”
余克刚“嘿”“嘿”两声,说道:“黎总经办能力蛮强,你会找到失踪幼童的!”
说罢,把手一挥,余克刚带着四个捕快离去。见余克刚等人走远,黎禾对大家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你们说怎么办!”
“盗贼在我们码头上岸,可能携带幼童跑向上游的钟家村,钟家营造厂就在钟家村内,其厂主是钟家村大户,他们可以帮助我们寻找失踪幼童。”马炎炎说道,“钟家营造厂的钟厂主闻听此事赶了过来,在议事堂外等候总经办召见。”
“快快有请!”黎禾说。
钟厂主进来施礼道:“本厂多年为制铁局建房修屋,制铁局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制铁局之事也就是本厂之事。盗贼跑到了钟家村或在钟家村附近,本厂上下愿全力以赴找寻失踪幼童,为总经办解忧。”
“非常感谢钟厂主挺身而出帮助制铁局,也恳请钟厂主三日内帮忙找到失踪幼童。”黎禾说。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总经办不必客气!”钟厂主说道,“在钟家村范围内,我可以发动全厂、全村人员去寻人,如果失踪幼童在钟家村,找到的可能性比较大。为抓紧时间,我先行告辞。”
说罢,钟厂主转身离去。黎禾不放心,又吩咐郑友强派出局卫进行探查,吩咐万全眉脱岗打探有关消息。
次日上午,黎禾陪同府衙礼房头目老鲍参加在蒯家大门口举办的本里宣喻礼法活动。晚饭后,里老庄源来到布店厅堂向黎禾说道:“有人反映刘家才与不满十六岁的一个小丫头发生关系,违反了礼法,家主你看如何处置。”
“还有这等事,这还得了!”黎禾说道,“我们刚宣喻了礼法,不得与不满十六岁的女子发生关系。他这是往刀口撞、顶风上,必须处置。”
“按照我们上午的宣喻,遇到这样的情况要送官府惩处。”庄源说。
“这个……把他叫来,我问一下……看具体什么情况。”黎禾有点紧张地说道。
刘家才来到厅堂,解释道:“这个事情没有弄成,不存在发生关系情况。前些时,我见一个流民丫头长的不错,找她来家帮着带孩子做家务。有一天,我要她陪我睡,都上了床,我问了她一句几岁,她说十五岁。哎呀,听罢把我吓一跳,我可不敢做违反礼法的事,再说,送到官府打板子多丑啊,脱裤子露屁股,下面黑黢黢、毛茸茸的都被人看了,脸往哪搁呀。所以,我立即要她走,没发生关系。”
“你老实说,到底弄了没有,不能扯谎!”黎禾说。
“真的没有弄,我发誓!”刘家才说道,“我当时只是摸了她一把,别的什么也没做,不信叫她来问。”
黎禾为慎重起见,又把那流民小丫头找来相问。这个小丫头的所说与刘家才的所说基本一致,黎禾遂放下心来。然后,吩咐庄源把刘家才没有违反礼法的情况传播出去,以正视听。
庄源离去,刘家才说道:“我妹不小了,一直在等家主纳妾的消息。她跟了我来,在门外。”
说罢,刘家才转身出去,刘家凤闪身进来。刘家凤也不言语,直接倒进黎禾怀里。黎禾吃惊道:“你干什么!”
随即推开刘家凤,黎禾表示两人不合适。刘家凤说道:“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家主都抱了我,我就是家主的人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快快离去!”黎禾说。
刘家凤不肯,黎禾说道:“家主的话你都不听了!”
刘家凤说:“上工期间听,晚上不听!”
“家主的话任何时候都要听!”童丽走过来说道。
“夫人,我口不择言,错了!”刘家凤说道。
童丽说:“你先回去,你的事我们要商量一下。”
上午到制铁局,黎禾叫来田玲玲、裴转晴,询问关于近期制铁局生产、送铁、银子情况的文书因何还没有完成。田玲玲回应道:“五月十一这天,制造股报来的生产数目与发送股报来的送出数目不一致,我觉得两个数目应该一致。我提请发送股更改,发送股说是按兵部开封大库开具的收铁票据报的,不能更改。”
“不一致也无妨啊!”黎禾说。
“是可以不一致,但要说明原因,可发送股不进行说明。”田玲玲说道,“文书白纸黑字的,丁是丁卯是卯,不能含糊。况且,这是上报府衙的正式文书,可能要留存的,所以一定要把数目核实清楚,捋清来龙去脉。”
黎禾“嗯”了一声,说道:“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银钱股说发送股手上还有一部分银子,要我们加上去,刘管事说加上去才能反映整个制铁局的银子情况。因此,我们还在等程管事回来,到时问询他们手上具体有多少银子。”
“哎呀,一个简单的事情被你们搞复杂了,书写的时间也拖得太长了。”黎禾说道,“制铁局近期情况文书的上报,府衙催了没有?”
“我们这些天每天都到府衙,但没人提这事。”田玲玲说道,“知府大人好像在忙别的事情,制铁局的事不再过问。还有,昨天听说通判大人高升为粤省肇庆府五品同知,近日将启程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