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一见其人,便上前用力敲打双肩,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李山啊李山,我的兄弟,咱娘临死之前,一直念叨你,让我去找你呀,我跑遍了整个山省,到处打听,没有你的音讯,今天你回来了,咱娘总算合了眼了。”
只见李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哥哥,你潜尽孝,今生今世给你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3)
四爷赶紧扶起李山,哽咽着拭擦看他脸上的泪水,拉着李山同坐在靠隔栅的黑漆春凳上。
一旁的宋通衢见状,忙去调理兄弟二人的情绪,“恭喜四爷,即得贵子,又逢兄弟,真是喜上加喜呀,若不是今日四爷的弄璋喜筵,通衢定备佳希,忝占二位的喜气喽?”
随后招呼宋夫人及家人,见过客人,香茗待客。
此处暗表李山,李山乃四爷乳母之子,四爷也是老生之子,老夫人产下四爷时,年近天癸之末,体羸血亏,虽千方恩调,仍奶水稀薄,不得以重金骋寻乳母,当巧李山之母诞下一女婴,得脐风之症,未几夭亡,李山之父李保顺常年以豆腐为生,年景不好,生意难做,时常去四爷府仓,周借些大豆钱粮,生意好时,年底还清,不好时磨个豆腐,诉清原由,老东家旧帐一扯已是还清,李保顺感恩戴德,苦愁无力还报,可巧生四爷无奶可养,老东家一筹莫展之时,李保顺自荐其妻可当乳母,并分文不要,只图报恩!老东家一听甚是感激,命家人在近庄一处良田五十亩,地角处营造一处大宅,一并赐于李保顺,以谢育养之情,并在初乳之日,让襁褓中的四爷认李保顺李妻为义父乳母,李保顺自知是阶下之人,不敢为少爷之父,怎奈老东家以命相逼,只好应允。李氏夫妻更是把小四爷视为己出。过七八年后,李乳母又生一子,起名李山,可叹李氏林荫祚薄,再无生子,四爷待小李山如亲弟般同,虽年岁有差,李山六七岁后同宋通衢,四爷,共登兰芳学堂,同师沐学,共度时光。
日月如梭,四爷三十岁上老东家故去,大家大业只有四爷守成,四爷上有三姊,当初算命之人言于老东家,您若留子非四不成,故为行四,外人皆以四爷称之。
四爷初掌门庭,治家之道稍显手生,内府有闫德老管家打理,外有李山做公关交际,又地处运河之便,李山时常与南北商贾,推杯换盞,海天阔论。
(4)
李山常与南北商贾,推杯換盞,海天阔论,李山年轻气盛,血气方剛,此时正值宋教仁案和独裁专权,引发了二次革命,在窃国大盗袁世凯的强行镇压下,不得以失败告终,无数有识之士,纷纷匿名避祸,寻机再行。
一日,李山和往常一样,吩咐家丁在运河码头装粮南运,码头不大,水边停着几艘乌蓬粮船,靠近码头的河堤上,零星的分布着几家酒馆驿站,算是寄居商客的补济休息之所。
李山乃码头常客,自然和店掌拒交情不薄,时近黄昏,粮船载足,李山走近船室,去与船主结帐。
船室不大,方寸之间设有一张独身小床,过道两边挤满一些生活用具和备用的食材,小床上委坐着两个年轻人,见李山进来,神色十分慌张,船主范老大忙去介绍。
“这位是李山李爷,过车人的二当家,都有老朋友!″
范老大随手从床下抽出一把高腿的马扎,展开放在李山的脚前,请李山坐下叙话,床上二位听范老大的介绍,面色渐渐的自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