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地上一条红色的手帕,在灵河镜的探视下,无比鲜艳。在恐怖片中,这样的反差常常预示着危险即将来临,而此刻,富贵好奇地走向手帕,“咦?什么时候家里有这种东西了?王姨打扫的从来都很干净的呀。”弯腰,捡起,“卧槽!”富贵立时觉得这手帕不对劲,取下灵河镜一看,手中哪有什么红色手帕,连触感都消失了。重新戴上,红色手帕赫然便在手中,那般触感,细腻丝滑透着些许冰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显然不是人界之物,扔!这个动作无比干脆利落,此时房间门距离富贵只有十步之遥,人族千年前的古老基因此时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力量,此刻的富贵,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已经宕机,但是身体却在脊柱的操控下在零点五秒的时间内将肉体转移至房间内并关上了房门。至于为什么是零点五秒,是因为,大多数处于休眠状态的生命体,包括人类,从沉睡到初步苏醒并支配攻击性器官的时间九成九都在零点五秒开外,至于地球上的生命体,还没有能力将这个时间间隔缩短至零点五秒之内。
房门刚刚关上,一股没来由的臭味便悄然从门缝里漏了进来,富贵手中紧紧握着桃木剑,他的呼吸,停止了。大约一分钟后,臭味陡然消散,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般。富贵的脸颊因为紧张和憋气的缘故,红了一大片,那模样,倒也有些骇人的,总之是比常人红的太多颜色太浓了,仿佛本来就是那样的红色一般。“呼!”富贵松了一口气,也不敢打开房门,太过疲惫的他,随即取下了灵河镜,抱着桃木剑,沉沉睡去了。
翌日,窗外传来鸟叫声,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床尾。手机“叮~”一声,富贵醒了,拿起手机,上面是富贵妈妈的消息:乖!昨儿管家说你让妈妈帮你请个病假,妈妈帮你请好了。给你转了三千块钱,看完病自己出去玩玩散散心。爸爸妈妈还有半个月就回去了,自己在家想吃啥了喝啥了,自己买或者让厨房给你做奥!富贵放下手机,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和鸟语花香,昨天放学后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一般,但他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随即富贵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本正经地戴上了灵河镜,他想看看红色手帕是不是还在原地。
“喀拉!”门锁被富贵打开了,“吱~”合页唱到,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缝隙外,世界依然是灰色的,阳光不再温暖,反而是泛着冷光,像月光,但比月光多了很多斑斓的白。缝隙一点点扩大,门外依然没有见到红手帕,富贵心中忐忑,手中紧握木剑,随即鼓起勇气,干脆地将房门完全打开,站在走廊上,四下张望,红色手帕没有一丝踪迹。“呼!”富贵松了一口气,然后取下灵河镜,带着木剑,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些物品,就下楼出门去了。他可不想再呆在家里了,万一又碰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臭东西,他可不确定自己能像昨天晚上那般幸运。“得赶紧找珊珊姐抱大腿!”这是他此时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想立刻就去马飞家找姗姗姐,但是马飞这会儿应该在学校上课,于是便让司机开车到马飞家门口等着。等了一会儿,无聊至极的富贵少爷心下琢磨,这干等一上午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便在附近的一家猫咖馆坐了下来。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猫,完全是因为惊恐不安的他急需一些慰籍,总不能抱着司机撒娇吧!刚刚坐下,几只小猫就围了上来,呼噜呼噜地蹭着他的手掌,此起彼伏的喵喵声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睡了个回笼觉。
一片树林中,夹杂着晨雾的风穿林而过。远处,一袭袅娜纤细的身影缓缓踏叶而来,三千青丝随风款款。富贵呆呆立在原地,痴痴地看着那自晨雾与朝阳中走出来的窈窕女子,在无边的美丽中沉溺。女子走到眼前,莹润的手臂缓缓抬起,羊脂般的手腕内,筋带轻轻一拉,如葱玉指微弯,轻点富贵眉心,富贵醒!
富贵醒来,猫儿早已各自散去,桌子上的猫条也已被舔食干净,唯有那一口没动的咖啡,还在向客人展示着自己的猫爪奶盖。“哎呦喂!”富贵哼唧着,手扶沙发,支撑着坐了起来。富贵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处被仙女姐姐手指点到的地方,残留着些许微凉。看看手机,快到放学时间了,该去等马哥了,富贵略一闭眼,凝了凝神,感觉头脑有些许的发昏,于是甩了甩头,才扶着桌子站起身来。起身以后,富贵只觉头重脚轻的,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想来是昨晚太过紧绷,现在陡然放松导致的。出了店门,富贵在阳光下大口吞了一肚子热热的空气,那股晕晕的感觉才减弱了许多。随即招来远处哈雪碧的司机,二人伴随着一路沿绿化带的边沿走回了马飞家门口。马飞的家坐落在县城城郊交界处的小镇中,镇子里人不多,马飞家又在镇子的最外围沿着大马路面南背北地坐落着。门口两侧种着树,树下是马飞自己种的蔬菜,没想到吧,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竟然会种菜,毕竟人家是天外来客,凡人自然没法与之相提并论,说起来也就身体是个小孩子,本质里真是千万年的老不死了。
远处,一个十岁的小孩子骑着小电驴沿绿化带缓缓而来,待其人走近,果真马哥。富贵见之,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扑将上去,涕泗横流,心中的委屈,如便秘猫儿上了开塞露一般,一股脑地就要完全倒给马飞。“咦~”马飞见到他的鼻涕将要抹在自己的衣领上,嫌弃地抱怨了一声,随即赶忙拧动握把,开离这片空地。马飞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安慰到:“没事没事,一会儿姗姗姐帮你安个牌位,到时候把家里清理下,就安稳了。不怕啊~不怕!”平平无奇的铁制大门被推开,门上的门神年画似乎活物一般,画中眼珠未动丝毫,却让富贵总觉得在盯着自己一样,进门的一霎那,富贵只觉浑身打了个寒战,“阿嚏!”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马飞引着二人向堂屋走去。堂屋门锁一开,推门,一股巨大的无名冷风迎面吹向三人,司机师傅没有防备,被吹得一个趔趄,富贵此时却是淡定多了,毕竟灵界都去过了,再说现在可是在马飞身边,在马飞的宅院里,不可能有什么看不见的危险,就算有,有马飞在,那也是无比安全的。富贵平静地戴上灵河镜,只见马飞双肩上傲娇地站着一名少女,正是姗姗姐。姗姗姐弯腰定睛在富贵眉心处,富贵虽然已经不怕姗姗姐了,但是当姗姗姐苍白无血色的脸贴近自己的时候,还是心中不免惊骇以致后退半步。姗姗姐随即脱口而出:“你认真的吗?真的要和老婆子谈恋爱?”
“啊?”富贵大脑宕机,不知道珊珊姐在讲什么。“咱们先进屋吧!”马飞提醒到。随即二人在司机师傅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无比自然地走进了堂屋,拐到了左手边一间南向开门的小屋子。司机连忙道:“少爷!你,少爷,这里不对劲。”司机师傅也不知道是这里不对劲还是自家少爷不对劲,但是无奈的只能瑟缩着脖子和肩膀,缀在后边,警惕地跟了进来。“没事,你就在客厅等我就行!”富贵见他这副模样,也是哭笑不得,没办法,毕竟这些事,寻常人都不会信,尤其是跟灵做朋友这种事,同时富贵也担心司机师傅把待会请牌位的事情告诉父母,便让师傅独自呆在客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