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曾叫住了陆千凡,道:
“还有一事,嗯,是这样的……试渊武祭,加油。无需在乎别人,只需全力以赴便好。”
“啊?”
此话一出,属实是给陆千凡整懵了,她甚至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来分别这到底是不是梦。
就算是梦也不应该梦到这么离谱的事情。
不不不,今天到现在为止都很离谱,甚至是越来越离谱了。
不仅仅是陆千凡,就连陌曾自己说出这话也后悔了。
陌曾脸色又变得惨白,用手抠着石桌的桌沿,几乎要将石桌抠一个洞出来,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最终还是陆千凡率先开了口:
“多谢陌曾客卿好意……我,我就先告辞了!”
陆千凡说话倒是淡定,但刚刚迈出一步就控制不住自己,逃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陆千凡离开后,陌曾双眸一低,瞬间黑下了脸:“朝尘这是什么破烂方法,什么叫给予鼓励和支持有便于感情升温?”
陌曾的手指白皙,看上去有力但并不显得粗糙,这样的手指执起笔大概会比画卷更像画卷。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打着,逐渐变得有节奏。
思考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会做些什么,这算得上是陌曾的一个小习惯。
片刻,手指停了下来。
陌曾的思索也得到了答案。
【临风阁】
朝尘抗着木牌子一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跑到临风阁。
刚到门口,朝尘便看见昧雨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阁门口对着天空发呆。
即便平日里没有什么事情,昧雨也很少会主动去做自己的事情。此刻的他,就像是个看门的石狮子一般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
“昧雨!”
“朝尘?”
看见朝尘气势汹汹而来,昧雨抬了抬眉毛,僵硬了一早上的表情终于变得逐渐生动了起来。
“昧雨,这是不是你弄的。”
朝尘将木牌子往昧雨怀里一扔,怒气冲冲道。
昧雨翻过牌子看了看,道:“是的,省事不少吧。”
“什么省事不少,你看看这牌子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昧雨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嫌朝尘的声音太大,吵到他了。
昧雨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话音中夹着些许的无奈:
“人总是像苍蝇一样喜欢往一个地方涌,并且盲目自信。都是有眼睛有脑子的生物,应该追求更有效率的方式。”
朝尘一听,立刻明白了昧雨的意思。
“是效率,可这样子会影响疏玉阁和苍水宗的名声。我毕竟是疏玉阁的掌事,接待来访者本来便是我的职责所在啊。”
“职责?”昧雨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有一些不屑一顾:“不过是过家家般的游戏,你还真想一辈子在这里做个看门的?”
“停停停,我不想听你乱七八糟的道理和满肚子的歪理。我说不过你,我也不想你与争个是非对错。”
朝尘知道自己根本和昧雨讲不清这些东西,便草草留下警告:
“总之,疏玉阁是我的地盘,我做主。你再放这种奇怪的东西过来,以后可就别想来疏玉阁了。即便这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那也要认真对待不能含糊了事!”
昧雨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朝尘的脸庞,随即转向别处。
出乎意料,昧雨答应地十分干脆。
不过,昧雨接着又说了一句让朝尘震惊三观的话:“如果那些人类继续骚扰你,我会想其他办法处理的。”
朝尘心里暗想:幸好他说了。这个家伙说到做到,不然指不定哪些人遭殃了连我都不知道。
朝尘连忙解释道:“那怎么叫骚扰呢,是职责所在!”
昧雨别过脸去,一脸“我不听,我听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差点把朝尘气的冒烟。
朝尘一边自我洗脑,一边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家伙就是个石头。
和石头生气根本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的事情根本不必要生气。
“呼呼……听好了昧雨:不准对无辜的人动手,不准来疏玉阁搞破坏,怎样的方式都不可以明白了吗。”
“好。”
昧雨点了点头,显然他今天的脾气格外好,回答也依旧十分干脆。
两人明明站的不远也不近,但朝尘不知怎么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生疏。
脸上不见喜怒哀乐,无论面对什么都毫无波澜,这样的神情朝尘只在陌曾身上见过。
可是昧雨又和陌曾的气息截然不同。
“那便如此吧。”
昧雨确实是一贯冷淡,也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但朝尘依然感觉有些不舒服。
朝尘离开临风阁后,昧雨将木牌掂量起来看,眼神变得略显玩味转瞬又无比阴冷。
“无聊的东西。”
刹那间,木牌被黑色的焰火包围,犹如来自未知的怒火,令人不寒而栗。
很快,这块木牌就被焚烧殆尽,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