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我还是希望真有人看了信来救我的。不过我更希望被救的,是被我打过的那个人……那天与我打架的,是个汉子,那个汉子还引着两个娃娃,那两个娃娃可是不礼貌了,跑来跑去,居然把我撞倒在地。我手上,那一天赚的的钱全都掉了,忽然就引来了一堆人,把钱都给捡抢了去,依们嘴里还振振有词:“掉了的钱,还是你的吗?你喊一声,它会应你吗?还不是谁捡到归谁。”那两个娃娃还在一旁嬉皮笑脸的,我刚要伸手去打,就被男人拦住了,那个男人许是这两个娃娃的父亲,不多时,我们便扭打在了一块。
不破财消灾的我,被抓走后,没多久,我就又听到门外那些衙役的对话。他们说是要把和我打架的那个人也勒索一笔,如果勒索不到,也把他抓过来凑凑业绩甚么的,我想他大抵跟我一样,不曾破财消灾。
于是乎,我自然就不自觉地也为他担忧了起来,因为他至少,也还是两个娃娃的父亲;不像我只是个没有名字的人……其实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但想到这里,我再写信时,也常多引导他们别来救我,去救这条汉子……
唉,我是无所谓的———可那条汉子,可千万不能死啊!毕竟也算是我害了他罢。我这条缓兵之计,确实给我争取了不少时间,可是一切好似并无他用,不多久我就败露了……
“你这该死的吴明士!你那个名叫关仲耀的朋友呢?……今天不打到你服,我就不姓苟!”苟狱长如此破口大骂。
说罢,他就令人打我板子,足足要打七八十下,届时我也知道了,这个该死的畜生狱长姓苟,这苟狱长还是真的“苟”啊!他要杀我便杀,还令人先打我板子,还要等到我皮开肉绽再杀,真不是个东西。
板子打到第二十下的时候,我有些吃不消了,就开始狡辩了:“我想他应该是回到青石镇了,他是我老乡的一个朋友,他跟我说他要去外地发展事业的……”
当我说完这段话,苟狱长有一些迟疑了。然后,我见着了一个面生的、不曾见过的一个小狱卒,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也替我说话:“是啊,狱长大人!说不定他说的是真的呢?”也许是因为金钱的力量,以及这该死的铜臭的诱惑力,苟狱长又重新令我写了一封信,交给信差,让他去我老家青石镇,找这个叫“关仲耀”的人。
夜里,我绝望的躺在牢中。
我自然知道,根本没有这个人……就当我万念俱灰,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白日里的那个小狱卒透过长方形的翻盖,笨手笨脚开了门,如风一般跑到了我的面前,极力地阻止了我。
我趴在地上抱头痛哭,我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了他。他也自当安慰我,也不知是不是在骗我,他说他们真的找到了一个叫“关仲耀”的人,而且他听到了消息,也正在往我这边赶,明天就能到了,我权当是他想让我多活一日留下的谎言。
我一夜都没敢睡觉,不睡觉能让我感觉我还活着,让我感觉时间并没有流逝、浪费太多……我老是控制不住猜忌,我还是想着法子让我相信,他们是真的找到人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倒霉的人,没想到我竟然能如此幸运。我就瞎编的一个人名,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不单是找到了,他还真愿意出钱来救我;不单是愿意出钱救我,来救我的居然是当初被我打了的那个男人,我那个想救的汉子;他居然名字恰巧就叫关仲耀……
关仲耀和吴明士往青石镇上走,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关仲耀告诉吴明士说:当初那些衙役也来他家勒索他,他跟吴明士不一样,选择了破财消灾,他把铜钱交给了那些来抓他的衙役之后,再去经商,居然发了财……
两人聊着,不知过了几时,天空便下起了蒙蒙细雨,空中各种乌鸦盘旋着他们,还有几颗鸟蛋落在了吴明士的脸上,天空的雨越发的大,在快要到青石镇的时候,他们在路的一旁看到了一间寺庙,便走了进去躲雨,还好他们进来了,因为又不多时,天空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寺庙很奇怪,里面有一尊断了头的大佛,而佛头旁边有一群老鼠,叽叽喳喳的,隐隐约约的,刚进来的两人好像听到佛头说了一句:“你终于来救我了!终于来救我了!”总之老鼠见了他们就四散开来,而最后,他们同老鼠避完了雨,就回到了青石镇。
小狱卒很幸运,刚工作没几天,就看清了苟狱长狰狞的真面目。自小狱卒送别两人,也就是关仲耀把吴明士赎下来之后,小狱卒的心态越发的奇怪,干起活来力不从心,便就引咎辞职了。
故事自此结束。张先生讲完故事,刘老爷引着一众人,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故事,张先生没有多说;大家又问他结局怎么这么奇怪,吴明士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张先生回答说,你觉得他死便死,你觉得他活便活;众人又问他,关仲耀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发财的,张先生告诉他们说,其实那个人是个劫富济贫的盗贼……大家的问题很多很多。
有的人猜测张先生就是关仲耀;又有人猜测张先生是吴明士。张先生全都笑笑的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