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余的胆子,确实不够大,更没有达到为了赚钱而妄为的境界。
这或许跟他出身环境与教育环境有关吧。
其实莫余也知道,乡下出身的人,多数都是胆魄不够,其次就是阅历眼界不如城里人,可良心与底线这块,不敢说如何卓越,可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守。
钱。
莫余想赚,可一旦他觉得这种钱有违道德,他绝不会伸手去拿。
从小,曾祖母就教导过他:“别人家的稻田,哪怕稻谷垂落到自己家的田里,也绝不允许去收割。
反而要小心翼翼拨回去,竖起来。
那是别人的劳动成果。
你收割的不是稻谷,而是别人的辛勤劳作。
乡下邻里之间的稻田紧邻,你收割了别人的稻谷,别人也会破坏规矩,把你的辛勤劳作占为己有。”
然而……
到了上海后,莫余发现不是谁,都会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反而有些人,想窃取,占为己有。
甚至,还断人后路。
这种现象,莫余管不着,可也得提防别人窃取他的资源与人际关系。但是他知道,只要不轻易被利益所诱惑,就不会犯下致命错误。
毕竟,利令智昏。
与老郑谈完后,莫余并没有继续去拜访其他机构或者居委会,对他而言,工作不是一切,把每天的工作做完,剩余的时间哪怕还在工作时间内,该摸鱼就摸鱼,该闲着就闲着。
一直到处瞎晃悠,直到下班的时候,莫余才返回诊所。
林泠没有在诊所前台,而是杨经理的右臂黄了,在低头玩手机,看到来者是莫余时,顿时放下手机,白了一眼莫余,阴阳怪气的大大咧咧说道:“哎呦,这就要下班了嘛!一天天无所事事,到处瞎逛悠……万把块的工资真好拿……”
此刻前台大厅候诊处的沙发上并无客户,若不然,黄了这番话,定会让客户觉得这家诊所苛刻无比,诊所的员工智商素质都有问题,瞬间遁走,还看什么牙。
莫余闻言眉头微蹙,抬头直视着黄了,脸色渐渐铁青,心里怒了,给她脸了。
一个零零后,就算是杨经理的右臂,又如何?
不就是准弟媳嘛?
依靠裙带关系,在诊所里为所欲为,目中无人,今天居然敢这般当面嘲讽轻蔑他,真当他会隐忍、退让嘛?
不,对付这种人,就要狠狠反击,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关系户,你在狂犬什么?”莫余声音低沉,目光如刀,冷冷逼视黄了,黄了一听莫余嘲讽她关系户,稚嫩而天真愚蠢的面庞,顿时刷的阴沉下来,极其难看。
好似吃了狗屎。
一股憋屈的委屈涌上面庞。
“委屈了?”
莫余看到黄了这幅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嗤笑,“我都不知你委屈什么?你骂我,我回击,你反而委屈起来了?怎么,你能骂我,我就不能骂你了?别以为有杨经理罩着你,我就不敢骂人。”
“凭你的能力,若不是靠关系,在上海这种地方,高中肄业,还零零后,什么技能都没有,社会经验为零,人情世故也不懂,本身长得也就一般,不懂尊重人就罢了,还目中无人,不知收敛,以为谁都会讨好你,你当你是香饽饽?还是美女……”莫余骂起人来,嘴巴可不会留情,从底层摸爬滚打到今日,他什么难堪的场面没经历过:“出来混,首先要学会尊重人,管住嘴巴。我并没有得罪你,可你却当面侮辱嘲讽我。你背后说我什么,我无所谓,你骂我也好,羞辱我也罢,反正我没听到。”
逞口舌之快的黄了,从来没想过,莫余敢这般怒骂她。
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她,心中委屈与愤怒到了要哭。
眼泪隐隐要从眼角流出来。
鼻子已经开始抽搐。
一副委屈要哭的样子。
“哼!”
莫余原本美好的下班心情,顿时被黄了搞得乱七八糟,心情有些阴郁。
“真倒霉,难道是我以前太好说话,所以给她们营造了一种我很软弱的老实人形象?谁都想欺负我?”指纹打卡后,莫余从后门离开了。
口腔医疗行业的公司,按照消防规定,是必须要有一个逃生通道的后门,莫余也不想再看到黄了那张小心眼的面孔,从后门离开后,沿着商场的消防楼梯下到一楼,在商场外的马路边找到自己的小毛驴,骑车回家。
他住在SJ区,小毛驴的车速没解码,新国标25码的速度,想要回到家里都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下午的时候,女友说想吃鱼,莫余骑车先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条鳊鱼后,然后才走威宁路与仙霞路,最后改道到沪青平公路回家。
“回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莫余刚到家里烧着饭没多久,咿呀声响起,房门推开,女友杜思思回来了,拖着疲倦的身体,看到莫余正在烧饭,有气无力的呻吟似的说道:“我有点累,先眯一会,烧好再叫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