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频是礼院的一位教习,也可以说是儒师,现年三十多岁,之前是从传统儒家的齐鲁学宫过来任教的,目前编在礼院下面。
这位教习很古板,要求学子一切行为准则全部都要按照礼圣的要求,不管是在日常生活还是在待人接物,稍有看不对眼,立刻就是刑罚加身。
之前赵堰开玩笑宋园的不顾君子之仪,说的就是她走路的时候慢跑了,这种情况一旦被李教习看到,少说宋园可能需要多加一本罚写。
但前晚他走运没有撞见,却不料今日闲来无事来看舍予看书,却正好碰上了这李教习,还被他看到自己的不雅之举,瞬间宋园心里都快哭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宋园,朽木不可雕也,你竟然如此,你这敢如此!先生平日的教导都被你吃了吗,你这个憨货!”李教习气愤难耐,颌下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先生恕罪,弟子一时放浪形骸,实在该死!”宋园憋闷无比,但还是要装出一副淳淳受教的样子。
撇头偷瞧一边的舍予,因为这货刚才也吃了一张大饼,而且还卷了加倍的肉,自己倒霉,这家伙也一定不能独善其身。
结果他看见了什么,这家伙竟然装样子的拿着书在读,不仅如此他的嘴中也没有了肉卷,手上甚至连油光都不见了,看的宋园目瞪口呆。
“宋园,宋园!”
李教习说了半天,本以为宋园一定是诚惶诚恐的样子,结果发现宋园正在微微侧头发愣,如此目无尊长,简直让他火冒三丈。
他平日里最瞧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一群官宦子弟,以及那些仗着家族势力,一群酒囊饭袋不思进取,让他们学儒家经义,简直就是玷污圣贤文章。
“弟子在!”宋园心里暗暗叫苦。
“去草堂面壁三日,我非要称称你这一身肥肉,看看你有几斤的担子!”李师挥袖作出处罚。
走之前还不忘瞪了一眼舍予,自得的在心中还不忘下一句评语,“自以为小聪明,愚不可及,昆仑也要没落了!”
对于李师走之前的目光,舍予余光看到了,但却并不在意,先不说他并不是正式的儒家弟子,就算是他也是李师讨厌的那些背景深厚的人之一,所以刚才才利索的收拾了自己。
就在他刚想继续看书时,一个身影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书看了一眼,然后才看向舍予道;“舍予公子,久违了”
“是你!”舍予诧异,不知这人找自己做什么。
这人就是进学宫的前一天,他们逛街遇到的北凉城府尹之子楼瀚海,目前跟赵毅一样就读于武院,赵毅前几天还提到过他,在入学宫后不久他们就又起了一次冲突。
那次冲突的原委赵毅没有细说,反正他们最后打了一架,赵毅落败,但是楼瀚海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就是胜了之后扬长而去。
“你找我有事?”舍予放下了书。
“没事就不能交个朋友吗,难道你作为昆仑传人,看不起我这小地方的人!”楼瀚海哈哈一笑问道。
“在我眼中,世人皆一样!”
“不错,有了几分颜师的样子,但还是缺点火候!”楼瀚海点评。
“火候,你指什么?”
“颜师的师门往大了说讲究的是平等,人人平等,天子与百姓无异也。而往小了说,则是研究的是这天下人为何生来一样,却活得不一样。
你现在只做到了表面,深里的东西你还没有琢磨到呢!”楼瀚海指了指他旁边的一本书,那书正是颜师交给他的。
舍予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楼瀚海说的那样,自己确实只是学到了皮毛,不由拱了拱手。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不,我今日来,只是为了让你远离赵毅,甚至让你离开北凉!”楼瀚海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了一个舍予根本就没想到的说法。
甚至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为何?”舍予不解。
“我们出去一叙吧,这里人多眼杂,有些话不适合说!”左右看了看,楼瀚海说完起身。
舍予想了想,起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