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换做顾行笑出了声，“现实总是不比往昔可恨，况且，你是不恨，还是不愿恨…”

看着他的眼睛，她动弹不了，更是甘愿将伤疤尽数描绘。叶依的瞳孔掠过一缕慌张。

“你…”

“姑娘，人能骗人，可琴，骗不了人。”这一次他递出的，是波光摇曳，与花影斑驳的那一支玉钗。是她在路上丢的那一支…

梨花…

再后来，那一眼，万年。

“曲已毕，我该走了…”她恍然回觉，夺过簪子便狼狈不堪的扶楼上房。竟是这般的喘不过气来。

等叶依再微开房门之时，顾行已经不知何踪迹了。

“玉娘，皱眉会变老的。”一旁姗姗踏来一位女子，她明媚如初。

“紫姐姐？我听婉娘说你去湖口寻芳踏青，怎这么快回来了。”叶依又笑脸盈盈地挽起她的手。

紫玉扶她到侧榻坐下，还是缓缓开口，“该说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呢，骗的了婉娘也就罢了，你的心瞒不住事的。你总是这样，与你母亲一模一样。”

叶依不语。

“说了你也没用。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给我惹出岔子就好。”紫玉哼了一声就斜身离开。

只留叶依一人独自感怀。

窗纱半掩，砚台依旧。笔墨却陌生。

婉娘的字龙飞凤舞，认不清几个，紫姐姐的隽丽优雅，与人可一点都不符。而这几笔刚劲又婉雅。实在漂亮。

她细细一摸，纸张纹理细腻，薄且半透，色泽暖而不俗，是上等的花笺纸。

“趁取春光，还留一半，莫负今朝…”

“小池，方才有人进过房吗？”

明明刚刚桌上还是空的…

小池端着敞口花瓶，歪头答道，“没听到有声响，怎么了姑娘。”

“无事，麻烦你了…”

莫负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