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被挑明,那便也不必迂回,她道:“后日宋葛两家大婚,殿下有什么想法吗?”
君承瑾挑眉道:“你有想法?宋葛哪家与你有仇?”
白宣瑜深吸一口气,唇齿生涩道:“扬州传来消息,宋衔断了唐家一半生意场,现在唐家大损,已动根基。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我猜想是葛家出了力。”
她又道:“毕竟两相交易,宋大公子是肱骨之臣,想拉拢他,帮帮这点小忙也无关紧要。可我大舅伯因这事入了官府,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也不在扬州,插不上手。”
“宋衔用这件事,要挟我大姐儿,要与她成亲。”她又道:“此亲一成,唐家百年基业不复,只余下被宋家榨干的空壳。”
她眸光明灭,道:“从前便听说殿下神通广大,手段凌厉,不知可否助我一把。”
“怎么做?”他道。
“我想要葛家的把柄,断了这门亲事。”白宣瑜道:“不要葛小姐的。”
君承瑾收起周身所有的散漫,手指轻敲桌面,在这寂静夜里格外明显,他的目光审视,轻启薄唇,道:“凭什么?皎皎,你总得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殿下不用出手,就算他们查,也查不到你头上。”她被他唤得有些羞耻,道:“殿下日后想要拉拢宋家,也根本无甚妨碍。”
“相反,殿下若是在宋葛两家矛盾渐生之时,对宋青山流露出些许亲近之意,宋家和太后之间就废了。”她声音轻柔,话语却是惊涛骇浪,道:“一举两得,是不错的交易。”
君承瑾站了起来,走近道:“白府嫡女,你的心思挺狠辣。”他挑起她的下巴,使他们四目相对,道:“不过还不够,你知道有些流言是谁传的吗?”
白宣瑜的眸如秋波,让人想要触碰,她蹙眉道:“什么流言。”
君承瑾压下冲动,退后半步,道:“你们还未离京前,一些对白府不好的流言。”
“是什么?”她语调平静,没有寻常女子般的愠怒,教他有些失望,道:“你若是撒个娇,这事便不用你出手了。”
也不等她说话,又道:“葛府,葛桃映,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对敌人,不该留下祸根。”
“葛桃映有位小情郎,在豫江湖畔,是卫家的小公子。”他慢慢道:“多的不必说,此言一出,必将经千百余人传道,到了宋青山耳中,只怕已是全然另一副模样。”
“这是真的?”
“不错。”他又道:“但这要如何传出去,就得看你了。”
葛府
屋里迸出一声脆响,葛桃映将玉瓷胭脂摔了,一地狼藉。
“宋青山要退婚?”她怒道:“能娶到我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他居然敢退婚。”
一众婢女怯怯立在两边,不敢吭声。
葛桃映揪起一名婢女,道:“无缘无故,明日便是婚期,他到底为何?”
那婢女吓得不住颤抖,道:“街…街坊都传说您与卫公子早已私定终身…宋公子这是在断人姻缘…”语毕便被甩在地上。
葛桃映怒火中烧,道:“说什么胡话!宋青山闹到陛下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