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水榭,流水人家。
方顶青阁,粉墙黛瓦。
古朴厚重的楼台稳立在青石板上,斑驳有迹,简朴而宁静。
其上小窗镂空而建,门板傍壁而开,幽远秀丽,别具一格。
这便是江南独有的风景。
且恰逢重阳余节,满城菊香潺动。
橘黄的落日余晖将客栈门外的菊花照的熠熠生辉,光彩耀人,香气飘的远远的。
随目光远去,一排排流灯梳齐,悬于勾角屋檐,乘风微曳,婉转柔媚,映着晚霞照进了惆怅的青石板道深处,无不缱绻着淡淡的思绪。
凝近思远。
颜逸靠在窗前望着远处。
这跟他从小到大所去过的地方,所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
只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这里的柔软绵绵,似水柔情的风骨。
锦画端着吃食,还意犹未尽的赞着刚才看到的美景。
锦儿道:“才看到这么一点你就夸个不停了,若是你把这全部观完,不是得舍不得回去了?”
锦画忙道:“那可不行,景色在美,还不足以让奴婢割舍少夫人,奴婢得跟着少夫人到晚年享福呢!”
话落,几人立时笑的不带掩饰。
颜逸神态有些倦意,但仍站在窗边未动。
长街上来来往往,多了许多归行的人,匆匆忙忙着脚步。
其中也不乏有许多书生才子与佳人摇着一纸薄扇,或团圆流萤娟纱扇在各大铺子面前,对着妖娆的菊花长吟短赞的。
重阳虽然早过了好些天了,似乎却不妨碍大家对这些菊花的喜爱。
瞧着下方,大家摇头晃脑的吟着酸腐的诗词,颜逸咂咂嘴。
幸而自己早早把叶琬瑶娶来了。
看着楼下那画面,一想到她若是没嫁给自己,没到京城去,定然会嫁给楼下这一群只会吟酸诗的迂腐脑袋的男人,他眼前就发黑。
那些人的模样,一瞧着就不堪大用。
可他似乎也忘了,叶琬瑶被慧智大师的一席话圈住,注定是嫁不了这里的男人的。
正想着,走廊上传来叶琬瑶几人的声音,他回头看去,正巧容菡把门推开。
锦儿扶着叶琬瑶漫步走来。
锦画,锦屏端着吃食朝着桌子那儿走去。
“妾身做了些吃食,夫君用些吧!”
叶琬瑶盯着他眉眼间的倦色与染了病态的脸色,难受的想哭。
她稳着情绪,笑盈盈的过来。
颜逸飞快的应了声:“好。”
“多谢夫人。”
话说着,他转身走来扶住叶琬瑶返回桌前。
锦画,锦屏她们摆好桌子,随着容菡退到了门外守着。
门外黄云看到自家夫人出来,脸上的笑是越来越大。
“瞧你那惹人厌恶的笑脸,有夫人了不起啊!”
谢七嫌弃的咕哝了一声,转身扬起笑脸对着锦画,锦屏道:“两位妹妹,一会儿有时间没?哥哥们想带你们出去逛逛,不知能赏脸吗?”
黄云扭脸嘲笑,“哎呦,还哥哥们想带你们出去逛逛,瞧瞧你们一群人的嘴脸,有多现馋,啧啧!”
司远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再说了锦屏,锦画两妹子岂是你们一群后到的能眼馋的!”
要眼馋也是他们先眼馋啊,这事得有个先来后到!
锦屏,锦画二人这一路听多了他们类似这种的话,从最初羞的脸红到现在的麻木,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两人各白他们一眼,“又是吃饱了闲得!”
听的屋里叶琬瑶与颜逸相视一笑。
“为了应景,妾身泡了点菊花茶,夫君尝尝。”
叶琬瑶提起茶壶洗了杯子,倒了盏茶到他面前。
颜逸端起茶盏仔细瞧了一眼。
淡黄的茶汤冒着浓郁的菊香,色泽与香味看起来,闻起来似乎都不错。
“很香。”
“入口有回甘。”
颜逸品了品,回她。
叶琬瑶道:“这是今年的新菊,妾身特地跟掌柜子要的。”
“拢菊而摘,花蜜未失,最好的菊茶一般人喝不到。”
颜逸一挑眉:“这么说,今日夫君可是沾了夫人的光了!”
“那可不是!”
叶琬瑶说的轻巧。
可她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的心事重重的样子。
颜逸这情况让她担心的紧。
也不知金小寒他们几时能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