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天色还尚好,不曾想入夜后竟是下起了雨。
约摸着丑时两刻左右便听外面窗雨滴滴答答悄然而落,砸在屋顶与地上,作响连连,一时,惊醒了许多睡眠轻浅的人。
“师弟,这雨也着实大了些,咱们要不停下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陇道上,一行人骑着马急匆匆的跑着。
大略看去也有十六七人的样子。
有人开口询问队伍前方打头骑马的身影。
这人以为好意,不料前方的人倔声说:“避什么避!这点雨算什么!”
“咱们多停留一刻钟,颜将军就多一分危险,为了颜将军咱们还得快点赶路!”
话多说两句,便也叫人知道了,这行人马正是被慕容音驱来为颜逸解毒的金小寒他们。
先前问话的人噎了一下,想再张口劝阻,一旁身侧的人急忙提醒,“师兄莫说了,小寒说的对,颜将军若是有了危险,师姐一定不会饶了咱们的。”
“再说了,这附近荒无人烟的,貌似也没地方让咱们避雨。”
那人借着微亮的天色,仔细看了看四周,好像也是。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金小寒缓了语气:“师兄抱歉,我说话冲了点,我只是太好奇这毒了,所以心急里些。”
“天色也快亮了,咱们再跑一段路,到了前方遇到人烟便停下来休整,师兄看可以吗?”
金小寒一道歉,被金小寒喊的那位师兄心里的不乐也去的七七八八了。
刚才被金小寒顶了一句,他心里还真的有些不舒坦。
他也是为大家着想,担心大家冒雨前进,天色又那么暗,出了事怎么办?
他知大家都心急,恨不得插翅飞起,也知道金小寒把颜逸奉为心中神,担心他。
但他也是啊。
若不然他也不会自动请缨随着队伍来了。
不过,都是同门师兄弟,这事就算了。
他抖了抖缰绳,让马儿跑的更快一点。
用行动代表回答。
“也不知道他们到哪了?”
西北的军事大营内,上官瑾蹙着眉低声自语。
这句话自从他得知颜逸身体不好,金小寒他们被慕容音第一时间派出去后,每日醒来他都会自问一遍。
不过今日有人回答了他。
上官绪从外面走进来,裹着一身寒气,听到上官瑾在自言自语,听清他说的什么,便回答:“按着马速,再加上小寒的那欢乐劲,差不多再用个四五日就到目的地了。”
被冷风吹了一道,上官瑾抬起脸看了看来人,挺不高兴的。
皇兄不管他死活,军营里那么多事全靠他一个人折腾,作为大黎的长皇子,他也不帮帮他。
“别这样板着脸,今天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
上官绪把披风解下,放在火炉旁烤着。
外面下着雪,他衣服都打湿了呢。
上官瑾理也没理他,坐在床上裹紧被子假寐。
上官绪轻笑一声。
“胡域里内乱的达朗快撑不住了,他这几日被打的快疯了。”
“想来,他撑不到明年的春天就要被踢到一边去了。”
上官瑾闻言,眼也不睁,道:“想也知道。”
当初有多勇,现在估计就会有多怂了吧!
虽然达朗的兵力在胡域是第一多的,但也经不起被别人群殴呀!
一轮一轮撵下来,达朗的兵力都要被别人撵完了。
何况别人尚有休整的时间,他却是一点空隙也没有。
就胡域里那一群谁也不服谁的蠢货,都眼馋那位置,可那位置又岂是那么好上去的。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一将功成万骨枯!
想坐上去,手下得有源源不断的兵力不说,还得有真心支持的人脉。
达朗他这二者一个也没有,结局势必是输。
其实不只是他,其余人也是。
拧不到一起,串不到一根绳上,只想独大,怎么可能能成功呢?
起初颜逸让他撤兵他还不乐意呢,此时看来当时自己的脑子确实是不够用的,被战果糊弄了脑子,蒙蔽了眼睛,没看到长远,高看了他们的私心。
看,现在多好,坐山观虎斗,轻松了一把,天天睡个好觉,最后还能捡着个果子吃。
就这,都是美事一桩。
这么短短几日,他这脸都少了许多的沧桑感了呢。
啧啧,不错,他们继续打,他就继续看乐好了。
不过说到底,他们脑子里的近的水也不少啊,确实多!
就因为颜逸放的“自己身体毒发,命不久矣”风声太大了,太令人欢喜了。
所以他们就把重头危险撇去了,一时那么奋不顾身,肆无忌惮的只顾着去豪夺宝冠去了。
只是他们怕是忘了,就上官钰那不惜代价也要保住颜逸那厮。
胡域,大黎又怎么会让别人在上面蹦跶太久呢?
是放纵一下,可不是放过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