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凡鬼使神差地捡起糖，剥开糖衣吃了一颗。太甜了，不好吃。谢凡把糖咬碎吞进了肚子里，另一颗糖放进了腰间的小布袋里面。

这一走，又是无数个春秋。

再次回到这里，村庄早已不复当初的热闹。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怎么样也不肯离开祖祖辈辈扎根的地方。

谢凡在村子周围走着，时不时观望一下四周。在山的后面找到了自己寻找的地方，一大片墓地。

谢凡走到一个小土包前，上面写着李狗娃三个字。他闭上眼，感受到了一丝残留的灵。它是最后的灵，出于一些原因它不愿离去，也不肯再与其他的灵重新融合。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了出来，拍下一朵浪花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谢谢你的糖，很甜。”

谢凡从布袋中拿出自己来的路上买下的糖人，是一个和狗娃有七分相的福娃样式的。他在土包前挖了一个小坑，将糖人埋了进去。一整暖意从身上略过，是残留的灵散去，最后向他表示自己的谢意。

灵散了，该走了。

大雪纷纷而至，遮掩万物的生息。

谢凡身着单衣走在山路上，手上拎着个酒葫芦，时不时喝一口。烈酒麻痹了谢凡的大脑，竟然在半山腰上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睡着了。

“嘶，头疼。那老板莫不是框我，这酒喝了除了头疼便没有其他的了。哪里和他说的防寒有半分关系？”

谢凡扶着额头低语，脑子还不太清楚。缓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把理智找回来，揉了揉脸再次睁开眼睛。

陌生的房间，身上还被贴心的盖了两层被褥。床头摆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谢凡掀开被子下了床，还没走两步路外面就进来了一个小少年。谢凡停在原地，那人却像没看见他一样，一步一步的朝着床的方向走过来。

“你是谁？”

谢凡在少年从他面前走过时开了口，少年被耳边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连退两步撞上了后面的柜子。谢凡没想到会吓到他，伸手想要去扶。少年无视眼前伸来的手，摸索着柜子站了起来。

“我叫温涵，这里是我家。我今天回家的时候被你绊倒了，叫了你好几下你也没回。我闻着你身上一股酒气，想着你估计是醉了。外面下着大雪，喝醉了倒在路边多半是挺不过去的，我就把你拖回来了。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谢凡看着他，觉得这话有点多余。这小身板横看竖看也不过二两肉，一拳下去人估计就够呛，怎么着都不像是个做坏人的料。但他也算是做了善事，帮了自己，谢凡本着不欠因果的原则打算帮助温涵。

“你看不见，天生的还是后造成的？”

温涵愣了一下，笑道：“小时候发高烧没人管，烧退了就看不见了。”

谢凡算了算，后天造成的话也许他可以帮助温涵恢复。于是谢凡以知恩图报为理由在温涵的家里住了下来。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在温涵睡着之后想办法用白天抓来的散灵替他修复眼睛那一出的裂痕。日子久了，谢凡头一次生出就在这儿停下的想法。

这里的房子不大，也没什么人打扰，日子过的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