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那大道官要去往何处,与自己的目的地江临城是不是一处。
要是有幸见上一面,再侥幸学到了几手上乘道法,那岂不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心里想着,身后便有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你是何人?为何跟着我?”
陈文云吓了一跳,却也不慌,急忙之中,手扣法印,一掌就向后扫去。
李郁仅是一个格挡便轻松化解。
陈文云却是被格挡余波震得飘落在地。
李郁轻轻下落,站在月光阴影处。
陈文云站在唯一一块斑驳得没有树梢月光刚好可以洒到的地面之上。
看着这个处于黑暗之中的人。
眼神狠戾,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郁站在黑暗之中,眼神悠悠。
这么个小家伙还不至于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随后,他便轻抬一脚,单脚站立,另一只脚脚尖点地,靠在身旁的树上。
陈文云比出招架姿势,随后拔出身后长剑,横举身侧,剑尖朝向李郁。
李郁在此人拔出长剑之时便察觉到剑中有金丹一脉道官刻画留下的道运。
李郁摆摆手转身就走。
原来是金丹一脉的道士,一家人,打不得。
留陈文云独自一人在月光下摆着剑式。
陈文云稍稳心神,收起剑,便也要离开。
刚踏入阴影之中,黑暗之中便有声音传出:“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原来是陈文云去往的方向还与李郁一样。
陈文云一愣,随后便指了指李郁前方的黑暗。
我好像也是朝这个方向走。
李郁也是一愣。
随后甩了甩袖,转身就走了。
“那就一起吧。”
陈文云看着李郁的后脑勺,稍经思索,便屁颠屁颠的跟着李郁离开。
踏入黑暗,刚走出一段路,李郁便先开口了。
“你师承何处?”
陈文云跟在身后。
“师承剑南道石洞寺。”
“石洞寺?为何道观会起了个寺庙的名字?”
陈文云摇了摇头。
两人便陷入沉默之中。
有做过一段路,两人刚好来到一条溪涧旁。
溪涧旁树木稀少,河床位置沐浴的月光便更多些。
整条溪涧就好似是仙女纱裙一般皎洁明亮。
两人停下休息,陈文云坐在离李郁稍远的位置。
开口问道:
前辈……
仅是说出前辈二字,便被李郁打住话头。
“你师父没教过你,祸从口出吗?山上之事,你知道的多了,因果就多,将来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陈文云哑言。
随后李郁伸出一手,开始划动溪水。
水花微起,李郁心神宁静,似是坐在一叶扁舟之上,轻划溪水就像是在水上轻轻划船。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陈文云其实是知道的,师父有教导过,祸从口出,诸多业障,尽量少沾染的道理。
但自己确实忍不住,拴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
李郁似是看出了陈文云的懊恼。
有心便可,知错之后改错本就是一个过程。
过程为何叫过程,就因它非一蹴而就,需要时间。
知错便改,知错还犯,改的固然快,但之后还犯错便是好的吗?
所以知错之后慢慢改,固然还有错,但是总归是在往好的方向改变。
后生既已知错,那我这个做前辈的也不该斤斤计较。
“我从武当山上来。
是全真一脉的,我们皆为道士,道脉却是不同,这便与儒家四圣,文脉不同异曲同工。”
陈文云心神摇曳,竟是一位道教祖山武当山下山的前辈。
李郁继续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陈文云连忙起身作道揖:“晚辈陈文云,师从剑南道石洞寺于矉,此行是去往剑南道临州江临城,调查妖物作祟一事。”
李郁点了点头,后生虽然莽撞,但年纪轻轻作为一城刑官,确实有本钱莽撞。
想自己刚被大师兄代师收徒时,也才十六七,也是傲气得不行。
李郁依旧划水,划着划着便感觉到了水中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