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春入夏,潮气渐渐褪去,阳光普照大地,山头田野冒芽的嫩草以最快的速度生长着,好似告诉众人一切都会过去,逐渐步入新的生活。
可许家小院里却没有这般生机勃勃。
“言少爷,老爷在山上带回来的姑娘已经能下床了。”常婆子瞧见言初年要出门忙跟他说到:“老爷说等她休养一阵要给她去寻亲人的。”
言初年听到愣住:“姑娘?何时带回来的?。”
“您回来前两日在山里捡的,那小姑娘摔伤了脑袋,这些日子都和我住一屋呢。”
言初年有些疑惑,好些天了也没听他们提起过家里何时多了个孩子:“先让她住下吧,朝廷派人来除疫,过阵子就能出门了,到时候再带去县衙问问。”
言初年走到常婆子的房门口,瞧见小姑娘瞪着大眼睛看着他,额头上的伤疤结了痂,在她白净的脸上格外突兀。
身上虽穿着许韶的旧衣,瞧着却也合身,看模样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你可认得回家的路?”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头没说话,言初年心想可能真是摔到脑子记不得事了。
言初年转身对常婆子道:“我出去瞧瞧能不能买些吃食,家里辛苦你操持些。”
“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
午后言初年回来带了些青菜,瞧见许信安坐在院子里发呆:“姐夫,你好些了吗?”
“我去街上买了些菜,已经有些铺子开张了,想来不出几日就能恢复如常了。”言初年把手头的东西放到厨房里,到院子里坐在许信安身旁。
许信安看着他:“初年,辛苦你了,这几日我想了许多,你姐姐染了这样的病,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姐姐被折磨,与其强求她留下,不如让她…”言初年不想再说下去。
“是啊,她离开了我还有你们呢。”
言初年闻言笑了笑,突然想到:“姐夫,住在常婆子厢房的小姑娘是不是该带她去寻亲人了,今早看她已经是恢复了不少。”
“你明日去县衙问问有哪家丢了女儿的。”
许信安说完就让常婆子把小姑娘带了出来,看着她细皮嫩肉的,想来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可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早该派人来寻了,他就是在房子后山上捡到的这小姑娘,若是有人来寻,他们家就是方圆十里最近的人家了。
第二日言初年匆匆赶回,手里还拿着昨日他给小姑娘画的画像。
“我问了县衙里,没有报官丢了女儿,我给县城门口也贴了画像,若是她家人看到自会寻来。”言初年看见姐夫还是坐院里晒着太阳,午日太阳刺眼,他都热得额头都出了些细汗。
许信安听见点了点头道:“那就先让她留下吧。”
另一边许韶在房里同小姑娘玩耍,许是年纪相仿,两人玩得正开心,嬉闹的声音传到院子里,言初年听见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许信安拿着一枚玉佩和一张写了生辰八字的信纸递给言初年:“你瞧瞧这是那小姑娘身上的,写了个“亦”字就没有别的了应该是她的名字,这纸上写了生辰,今年也不过六岁。”
许信安犹豫了一下“便先叫她小亦吧,不然不晓得她名字也不是一回事。”
言初年接过玉佩和信纸,仔细瞧了瞧出了写了个“亦”字没发现别的,就是一块看着价值不菲的白玉,纸上也仅仅写了生辰八字,瞧着就像故意丢弃的小孩。
他走去看了下小姑娘,正同许韶在打闹,不似昨日那么消沉,脸上也有笑脸了,但是问起她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却也说不出,让她看着玉佩也说不识得。
言初年无奈的同许信安说:“姐夫,我过几日就回书院了,顺便把小亦的画像拿到府城问问。”
“好,过几日我也要去回春堂开始看诊,家里你不必担心,平时韶儿也要去学堂,你就安心在府城读书。”
过了两月有余。
言初年从书院回来,手里提着包裹还没进家门就听见小亦在跟着许信安在认草药,小亦可能是总记不住,气得许信安讲话都越来越不耐烦,教她一次又一次的。
言初年打开院门,不过十三岁的少年却也长得高挑,着浅色长衫,看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许信安听见开门声:“初年,回来啦。”小亦看见许信安没再教训自己暗暗的松了口气。“小亦你先去房里歇会。”言初年支开她。
许信安莫名的有些紧张,走前去接过他的包裹问道:“怎么了,是小亦的亲人来寻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