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她扒拉着吃了两口粥,忙说:“将军说下去。”
“这声音嘶哑怪异,张三儿起初听不清楚,便踩在砖头上,趴在屋檐上偷偷去瞧。只见月光如水,张疯子正抬头看着一棵树,仿佛树上有什么,可是那树正好背向张三儿,所以他并不能看清是什么。听起来嘶哑怪异的声音正是从那棵树传出来,那坚硬的树干仿佛吐了口气,接着那口气便化为人声人语:“明晚上,隧道里,杀!”张疯子闻言瞪大了赤红的眼睛,绷着嘴狠狠点了点头:“嗯嗯!是!主人!”
“后来呢?”
“后来,张三儿觉得定是这疯子又犯了疯病,要去杀什么他平日里骂的那些人,那怪异的声音肯定是他自己腹语发出的,疯子平日里常讲疯话,他不以为意便回屋睡觉了。”
“噢?确实古怪。”月边喝粥边思考着,“后来派人看过家里吗?那棵树?”
“说起那棵树,就更古怪了。这些日子天天下雨,并未有火情,这棵树却像是被火猛烈烧过一样,叶子一片也无,枝干黢黑,树心中空。邻里乡亲都不知道前几天还活得好好的大树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唉呀,小姐将军,这定是妖异所为啊。”旁边周婆婆忍不住插话道。
“怎么说?”月好奇得问。
“小姐不知,我祖上有先人曾经做过巫师。那时候我才记事儿,只见青天白日下,一个傻子被众人五花大绑送进我们家院子来。这傻子平日里也是骂骂咧咧心智失常,这一日突然拿起菜刀直直冲进一个毫不相干的猎户家里,把这猎户一家老小砍得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吓人。众人合力把他绑住送到官府,官府又送到我家里,请求驱魔。”
“驱魔?!”月和许将军不约而同道。
“嗳哟哟,可不是。最后我那须发斑白的太爷爷请神卜挂,测出啊,原是这家猎户前日到山中打猎,扑杀了一条小黑蛇。那黑蛇却非平常蛇类,乃是山中妖魔所生的独子。一时贪玩,离开父母游到一山清水秀处,不巧被这猎户发现,便立刻扑杀了。”
“想它父母定然不肯善罢甘休。”月道。
“小姐说得是啊,于是那黑蛇父母便来到人间,寻了一个软弱失智的躯体附身,后来就杀到了猎户家里。”
“它如何不自己杀,要附在人身上呢?”
“小姐有所不知,听我祖父讲啊,天有天道,人有人道,这妖魔啊自然也有妖道,三界众生各守其道是上古时候定好的法则,违反法则的必千刀万剐永受火刑。比如妖不可伤人就是其中一例。”
“这样说来,应该是了。”月沉吟道。许将军听了捋了捋胡须,视线望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