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那个奇怪的家伙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一切照旧。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得到了那人人渴求的长生,生活真的没有丝毫变化,就好似那真的就只是场对永恒心存妄念者的一个可悲的幻觉。
可那不是幻觉。
。。。
“渊青君,有个好消息哦,今日朝会皇上下旨宣布召回了长生将军。估计再有个把月,长生就能回来啦。”
“独将军能回来自然是好事。”
国公府主宾室内,渊青与学士朋友许兴,许子友拜谈着。
“这些是李相托我给你渊青君带的补品,我不是很懂这些,但都挺名贵的,你收下服用绝无问题。”
“哈哈李相费心,烦替我转谢力相,来日一定有聚。”
渊青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早前拜结的寒门举子一路高升至大学士,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毒辣。
“那,渊青君,相府那边还有公务要忙,我就先不留了。”
将礼带到后,许兴便准备离开。
“子友,骑马切记慢行。”
“一定。”
。。。于是,渊青拖起病体,踏出主宾室,站在长廊间,目送着许兴离开。
“不必揪心,他他现在还不是李党。”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一束明光穿过外廊顶格,蜿蜒进宾室,礼貌地拂起屏风,照出隐藏其后的清瘦高挑的身影。
“何出此言?”
“顺水人情,不能代表什么。倔强正直,在下很喜欢这种。”
渊青转头望去,之间寂安已从屏风后走出,高挑的身躯只披着一件黑红配色的宽松丝绸长袍半敞着,只在腰间系着一根束带,纤瘦的身段在光束的透射下隐约可见。
“你就不能好好地把那衣服穿好?!”
没有听取渊青的训斥,寂安将那双枯槁的小臂从开怀中伸出。
长袍被拂开,露出上身,肋骨清晰可见。
寂安才不在意这些,只是将长发简单束起。
“那个家伙最近可有托梦于你?”
“没,自那之后便无有再现,真如幻觉一般。”
渊青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好,切勿再挂念此事,便是真得了长生也应过好当下。”
“言之有理。”
。。。
十数日前,京城万余里外的癰城邑大营。
“禀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一名灰头土脸的戍卫半跪在大帐外禀报着。
此时,少年将军正同几位幕僚围在羊皮地图前长考,幕僚们愁容满面,少年柳眉紧锁。并未理会。
“诸位可有上策?”
“将军,事到如今,弃城求保乃是上策。”
“现在癰城是没多少粮草,只够强撑三天,但是一旦弃城,连能否求保都两说,以前在洑水以南的全部战略行动全部功亏一篑。再要从长计议有需等到何时?”
“那你说,就在这等着那两位败仗将军的渡河支援,然后等到全军覆没才是上策是吧!!”
“你!”
“都别吵!”
少年将猛地叫停了争吵。
“哎,不能正面渡河,就让他们绕一绕休山吧,最快也要十五天,但愿我们能守住。。”
少年像泄了气的脾气一样,向后摊在椅子上。
还是年轻气盛惹的祸。
“将军!有人求见!!”
“谁!谁也不见!”
“那人说像同您分享制敌之上策。”
听闻此言,少年那双杏眼终于一亮。
“快去请来!”
。。。
“癰城东西临净,休,两座山脉,是山脉豁口中间的高地,又北临洑水,是易守难攻,将军能以奇制得固然是妙,可不曾料戎寇竟如此不择手段,竟拼上主力将尹将军和陆将军的两路大军卡在水北。致使我部三千精锐孤立无援。。真是狠绝!”
幕僚站在一旁,为来者介绍着局势。
“目前军中只剩下三日的粮草,去搜了余粮也只够多撑一日。此等绝境先生有何高见?”
来者是位坚挺的苍髯老人,颇有仙风道骨,令人心安。
老者并未急于开口,而是将明确意义的目光投向少年将军。
“先生进可直言,如若可救此危局,长生必会上奏圣上为您赐金赏银,拜官封爵,无一不可!”
少年用激动到近乎央求的口吻承诺着。
“金银爵禄就免了,老夫只想劳烦小将军回京时帮带个口信。”
“一定一定!”
老者慢悠悠地尚未言罢,少年便急匆匆地答应完全。
“那便好,小将军,且听我为您破局。。”
。。。
帐外。
“老陈,进帐那个老头什么来历?我刚才站岗的时候,咱将军在帐内一直喊着好啊妙的。”
一名烤火的戍卫闲着无聊,便于一旁的同伴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