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二公主在离席后便匆匆忙忙回到公主府去了,似乎接下来不会再来。”清漪想了想,偷觑了宁玉瑶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二驸马不曾回府,听说与其他勋贵子弟一道,要在庄园中再住上一阵子。当初要不是您出了那些事情,二驸马他”
“清漪!”宁玉瑶喊了一声制止了清漪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萧兰陵六岁便被成为神童,一首诗赋动京都,引得不少人赞叹。在她出了那些事情前,父皇也是不相信国师说得话,原先便开玩笑说将萧兰陵指给她做驸马,其实身在深宫中,她与萧兰陵见面的次数不多,有着那朦胧的好感也算不得什么,可偏偏一切还没有开始,便匆匆忙忙落幕,她的驸马变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这让她如何心甘?清漪的话牵动了旧心绪,茫然了好一会儿,她才语带责备道,“平日里是我太纵容你了。过去的事情不许再提,如今他是二驸马,这是不争的事实。”
清漪被宁玉瑶训斥了一顿,撇了撇嘴,只好收起了满怀的幽怨和不平,她的殿下明明是最好的人,可为什么要遭遇这些不公平的事情?瞧楚家的三小姐成什么样子?就算要嫁给一个女人,也该是个贤良淑德的,哪能会是她那放肆轻佻的模样?
赏花宴最热闹的当属第一日,这越到后来越是冷清,只有些许个想要看心上人的才愿意留下来,当那些个公子哥离去的时候,她们自然不会在这地方多待。在尚公主前,萧兰陵是众多人如意郎君最好的人选,可偏偏这位清隽公子被皇家钦点了,听说在他成亲的那一日,不知多少人独自垂泪黯然神伤。
楚昭歪在了榻上嗑瓜子,柳桑若正坐在了她的对面说一些趣闻。坊间的流言,楚昭听得比几乎足不出户的柳桑若还多。听罢兰陵公子的风流往事,她忍不住嗤笑一声道:“除了萧兰陵,不还有京都四公子么?光王、我二哥、长孙政还有秦仲,哪一个都未曾娶妻,我看那些个姑娘小姐们还是有机会的。”
柳桑若咦了一声,凑近了楚昭,小声地问道:“你二哥不是心慕王家的小姐么?”
“是啊,可是王姐姐出身不大好。”楚昭皱了皱眉,大宁国的律令,勋贵八姓不得与寒门子弟结亲,不然就会革职削爵。原先在漠北的时候还有这种风俗和习惯?可是在文帝改革后,便学了中原人看中门第那一套,对这些犹为看重,不问才学、先问出生。她二哥纵然心系佳人,可也不不得不为将军府的声名考虑,最后委屈了他们两个有情人。
柳桑若听了这话也陷入了沉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柳氏不是勋贵八姓,可近些年起来了,仗着德妃柳氏的亲缘关系,在朝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若嫁入将军府,门第上算作是高攀,可也不会遭遇什么阻碍。“不说这事情了,倒是你,准备在这庄园停留多久?”柳桑若勉力地笑了笑,低声问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在三日后就得回府去,虽说想与楚旭再温存一阵,可是父亲那边已经派人送了信,催促她早日回去,不要再抛头露面的。
说到这件事情就来气,楚昭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她端起了一旁的酒水仰头灌下。毫不顾忌形象,捏着袖子抹了抹唇,她哼声道:“那位殿下一定是故意的,她说想在这儿再看看繁花似锦的盛况,难不成皇宫中还比不得这一处么?只要她在这儿,我想抽身都不行,明明是两两生厌,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的怨气越来越浓厚了。”柳桑若睨了楚昭一眼,轻飘飘地应道,“如果你是个男子,尚公主的话,可有如此多的怨言?”这三位公主,算昭阳公主的风评最好了,另外两位恐怕谁都无福消受。这句话柳桑若没敢说,她朝着门外觑了一眼,只瞧见被风吹起的珠帘,听到哗啦啦的轻响。
“这倒了八辈子霉的人才会去尚公主。”楚昭低声抱怨道,“别说我不是男子,我便是个铮铮男儿,我宁愿死了也不肯娶昭阳。”这句话说出来心中舒坦多了,但是转瞬间脸便拉了下来,她有气无力地应道,“可要是敢抗旨不遵,要的可不就是我楚昭一个人的性命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快意,连累了将军府上下。”
柳桑若低声道:“天子圣明,也不是不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