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幕 错误伊始(2 / 2)世俗烟火首页

如果其他人没有这样的身手,估计自己刚刚睡着的地方是足够安全的。洞穴外的山谷都是难以落脚的天然陷阱、地裂碎痕,野物都未见,如果要长久定居,在洞顶打点绳索才能大量移动人员和物资吧。

问题出现了,*这个自己*的身体素质十分强大,暂时没有超越人类的极限,但也快了。没过一秒钟,精神和肉体就开始割裂,因为这和记忆中的自己有强烈的分离感。

好在这是身体的固有属性,在提速之后很快就和精神适配了。这种超越普通自我的优越感,让颜羊越行越快,他好想知道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到底能多快。

但他立刻压抑了多巴胺的效力,开始想一些糟糕的事情让自己严肃和紧张起来。

自己到底是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暂且未知。但现在,必须是现在!颜羊突发恶疾般对自己狂躁的强调!

他现有记忆的*真实性*是现在必须信任的!

要问为什么?那就是因为这半小时里,自己花了十几年努力接受的「现实世界」的立意被颠覆了。显然地,自己被带离了那个地方,被改变了外貌和衣着,身体也直接偏离常识与物理。目前一切信号和其附着的逻辑都对不上。在「现实」中,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现在自己正身处另一个世界。(此句为量化数据:颜羊-36分钟-当前世界融合度0→13%,后文中简写)

关于这个结论,他甚至不用考虑为什么?。这个人*完全*理解自己正处在另一个现实,他能*完全*区分梦境或幻觉和所谓的现实都是些什么,因为他无时不刻都在重构、理解和定义由大脑与身体编译而来的信息,这是他的能力。

之所以颜羊强调对记忆的信任,是因为现在脑子里必须要有个基本准则的依靠,否则就只能当一个纯粹的失忆者,两者相比谁更有优势一目了然。即使出现误差,也要盲信,确保安全后再分析。

现在的环境不安全,他从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那都能听到这句话。

那么,在自己的记忆下,运用那个世界的基本准则:

他会做好准备。准备面对自己过去的一生也许已然逝去与不再、准备面对自己的未来可能身陷未知与迷茫。想到某处,他差点没能迈出下一步,因为他的胸口像被绳子捆碎了一样疼痛。他发觉他只有一件事情,他不愿做好准备。

不愿做好准备——去面对自己已经无法与爱人厮守一生的现实。

他记忆里的昨日,颜羊结束了一早就去忙碌的,无趣又烦杂的工作回到家中,跟厨房里的妻子抱怨工序上的问题和他们买的二手小电车刹车不好,即使一天的遭遇如此不让人高兴,他也习惯性地对她又亲又抱。妻子嫌烦把他从厨房赶回卧室,于是得到休息的他香香地吃下妻子给自己准备的饭菜。昨晚吃的番茄土豆炖牛腩,妻子笑说超市牛腩打折,她买了好多,还能吃好几餐!他和她都笑了。

吃完饭后听着歌去清洗自己的疲劳和堆了好久的碗筷,躺在床上玩会手机,看看国际的局势、cs和dota的游戏视频。到了深夜,那可爱的她肆意挑拨自己的欲望,与她交欢,再次企图尽诉根本没法说完的爱意。在困倦涌来后,他与妻子互道晚安,两人都说一句自己的名字加上一句爱你,睡在彼此一旁,在对方的怀中相依,坠入梦乡。

颜羊回忆着,这些事情仿佛又不是昨晚发生的,而是结婚五年来的每一天都在发生的,让他错以为身旁永远会有她。

然而,今日醒来后颜羊却无可奈何地确认了一件事,即使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了她无数远的距离。这是事实。

拿「找到办法回去」这件事当成现在的目标,是不可靠的,关于来到这缘由、可能性,回去的线索与条件半点也没出现。现在必须花时间去理解这个陌生世界的概貌,由此可得,「继续活着」才是现在的目标。

人类不是全知全能的,人类需要时间去解析他们脑海中的信息。现在自己还没办法做出绝对正确的决定,但也不会坐以待毙。

“对不起,乖乖。”颜羊停下来,说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句话,怀揣着把骨头打碎般吐出来的沉痛,说给没有人听。

他决定现在不寻找回家之路。有很多理由,直观来说,他的身体属性和当前的地理环境与自己之前理解的那个世界相去甚远,他要考虑的是怎么活下去。因为,

现在这个世界必然是危险的,否则危险的必然是我。(37m-13→36%)

无论哪种,自己都是那种被迅速盯上的靶子。就算没有东西在意自己,自己在尝试各种回家可能性的过程中也必须与这个世界的种种维度进行交互。在这个世界存活一段时间的要求不可避免。

而这份碎骨般痛苦的最直接原因,是假设自己永远也无法回去,比如死亡,或者没能找到回去的路,再者找到了也走不通它呢?那么啊,自己就已从昨夜,彻底离开了自己的爱人。她等再久都是一样的,绝望的起点就是就是昨夜,而丧夫的痛苦会伴随她到没有去向的未来。

“对不起。”颜羊品味着自己妻子将会承受的痛苦,再次道歉。

想到这,他再一次确认了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相信自己的回忆,自己所有的情绪,自己的爱。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要尽可能当一名匆匆过客,自己在这个世界显现的越多,就越难离开。他完全不打算重新开始,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过去那个世界会被其他人定义成了失踪还是死亡,妻子都会等着自己。

至此,颜羊心中燃起一团烈焰,热量冲涌着全身,弹起自己的身躯,极速地向山外跑去。想到那个女人无助哭着的样子,真的很笨很可爱很美丽。但他更喜欢抱着哄她让她破涕为笑后的面容,真是更笨更可爱更美丽。

否定了悲观的想法,再想想看,自己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在有了这具离谱的身体和心理准备后更是无所不能,他抛弃了疑虑,他一定会回去。

接着,他跃动。像是一块烧焦的木炭,继续安静地燃烧,无声地飞奔。

一幕碎裂天穹为笼、颠倒山崖为床的画里,一点黑影从死去山脉碎成的巨大裂缝中腾跃而起,在残阳照射下被拉长。黑点迅速背向红光猛折一笔扑向地面,死死地贴合住碎裂的大地转为爬行。黑点将自己压低,低于万物的视野,融入用于描绘无数缝隙的某一笔阴影中,向画外远方渐渐无影无踪地遁去。

于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数出现了,一次严重错误的开始,一场巨大失败的注定。

(注,以下告知内容在故事中并不存在,仅为了作者与读者描述之。故事中无人知晓,也并无组织)

这是一份永不沉伦的故事,在绝望的谱曲上勾勒基调,配以你抛出所爱一切的疯狂作歌词。

拼尽所有,是登上这长桌画布的最低要求。

此席在座的,皆为一无所有者。

从这无限美丽的宴会上,你们只能得到一样东西。

下注。然后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我们会在,一直都在,给予回应。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在已然失去一切后。

邀请没有时限,我们等待。

赌资大于整个世界然而,玩家永远不够。

你若来过,我们在此欢迎你,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