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我不只是个送餐员。整件事都是冲我来的，不过解释起来相当复杂……总之，把你牵扯进来，我很抱歉。”

老唐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歉意。

路明非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他以为老唐是误解了什么，但是现在他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老唐……难道已经知道自己身为龙王的身份了？想到这里，手不禁微微哆嗦，只能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

“冲……你来的？”

“是啊，一些陈年往事的恩怨。”老唐有些感叹，“有空再和你细说。咱们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出纽约州，先换子弹吧。”

路明非点点头。

车内陷入了沉默，只有子弹装入弹匣的清脆声响。

“我认识个负责偷渡的蛇头。”老唐犹豫了很久，“其实中美之间没有引渡条例，你最好还是先回国……”

“你在说什么啊。”路明非轻声打断了他。

老唐急忙解释：“别担心，之后我会想办法澄清你与此事无关，等风波平息后你还能回来继续上大学……”

“我说过了，无论发生事，我都会站在老唐你这边。”路明非认真地填装着子弹，头也不抬地说道，“这种时候抛下朋友一个人跑路，太不像话了吧。”

“可是这事真的很危险！对你来说……”老唐急切地说道，但路明非麻利地将枪上膛并递给了他。

“你也知道，我打星际风格一向激进。”

老唐看了眼递过来的M1911，沉默了一会儿。

“我明白了。”

他接过枪插回腰间。

路明非低下头，继续给另一把枪更换子弹。

“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啦。但是就这么跑回去，婶婶肯定打断我腿，而且我过去十八年的人生实在枯燥到令人绝望，逃亡这么刺激的事，绝对不想错过的。”

老唐哈哈大笑：“我懂你！不过你回头可别抱怨，这事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挺苦逼的。”

路明非耸耸肩。

“没事，我有心理准备。”

…………

身材臃肿的维利斯·华盛顿笨拙地扭动着警用电台的旋钮，将声音调大。

自他穿上这身警服，就从未遇上过一个平静的夜晚，今晚也不例外。警用频道里响个不停，一会儿有人抢劫便利店啊，一会儿又是有人在汉堡王当众自慰啊……听着就让人头疼。

幸运的是，他和搭档年纪都不小了，退休指日可待，因此不需要再管辖闹市区的街区，安排给他们的都是些清闲的工作，比如今晚这种在路口设卡盘查。

据说今晚两个年轻人为了抢劫五万块钱，打死了两个人？

维利斯狠狠地嘬了口可乐。

凭借多年的从业经验，他断定这种小角色定还藏在市区的某个角落，逃跑不了多远就会被绳之以法。而且像这么偏僻的路，即使平日都没几辆车会路过，他和搭档只需要在这里吹上几小时风，便可安心收工回家。

“这鬼地方人影都不见一个，我们在这坐了整整四个小时，连一辆车都没见过。”

副驾驶的搭档无聊的发慌，打破沉默。

“话别说的太早。”维利斯晃动着他那短粗的手指，“打赌？”

“赌就赌，十美元如何。”

“没问题，我赌今晚会有人经过这里。”维利斯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十美元，放在中控台上。

“老兄，你这钱送得也太容易了吧。”搭档不甘示弱，也拍出张十美元。

“很遗憾，看来你今天运气不佳。你瞧，你已经输了。”

维利斯得意地笑出声，指了指远处，一辆黑色丰田的车灯在道路尽头亮起。

“What？我才刚把钱放下！”

搭档一脸懊恼地嚷嚷着。

“走吧走吧，去见见这些给我带来好运的朋友。”

维利斯乐呵呵地收起中控台上的二十美元，随即打开了爆闪灯，拿起扩音器。

“NYPD，前方车辆请减速，靠边停车接受检查。”

黑色丰田顺从地关闭了远光灯，缓缓驶到路边停下。

维利斯和搭档下了警车，挺着他们那圆滚滚的啤酒肚，向丰田车走去。

“晚上好先生们，这是例行检查，请出示你们的……”

“砰！”

“砰！”

两声枪响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