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3章 无声无息的告别(2 / 2)路明非:不会言灵还能召唤英灵啊首页

“你的判断没有错。”

摩根显得很疲惫,大概是坐在玉座上听了太多妖精们令人作呕的想法,使得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个时间...将波顿唤醒的时间,毕竟事态还没有紧张到提防那个只能算是初出茅庐的小女孩的地步。

“实际上,你存活到了现在已经很不容易,就好好发挥你那能够规避危机的预知能力活下去吧。”

“我所认识的妖精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你大概是最后一个,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氏族,理应得到妖精国最高等级的礼待,活下去,如果说我的命令当中只能挑选一个服从,那就记住这个吧。”

“你消失了两百年...不,是死去了两百年,没有人还知道你的身份和名字,我唤醒你,是想让你陪我见证也许将要来到的终焉,不要那么快着急死去。”

“陛下...”

波顿完全遮掩住面目的头盔下流下两行泪水,他曾经作为战场上活跃程度仅次于妖精骑士的存在,见惯了生死离别,但到头来终究还是在侍奉的君主面前展现出软弱的一面。

“你就留在王都吧,如果实在想帮我做事,可以去辅佐妖精骑士高文和兰斯洛特剿灭圆桌军——以新的身份,如果有什么万一...就逃吧,我不会责怪你的。”

“我乃护卫骑士,即便过去了两百年,依然是陛下最值得信赖的护卫骑士,绝不会因为灭亡氏族的宿命而退缩。”波顿正色道,“非常感谢您给我的优待,但身为骑士,踏上战场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决定了么。”摩根看着这个与记忆中无半分差异的属下,“那你就去吧,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曾经卸下的荣耀。”

“也希望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路明非正在梅柳齐娜的家中等待,自从他在玉座下得到摩根的承诺之后又过了好几天了,仍然没收到什么消息,不免让他怀疑说一不二的女王不会是被自己临出门前脑子一热放下的话恶心到反悔了吧?

但他现在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在那天之后梅柳齐娜便恢复了日常工作,大概要到黄昏时分才结束一天的巡视,虽然房子还是没有安锁,但仅仅看着少女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的架势,以及眼瞳里不时流露出的不知名的晦暗,他还是没这个胆子自己打开门出去。

“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

路明非站起身来,他原本是懒得管的,毕竟一般没人会来妖精骑士的住所找人,敲门的人的身份便十分明显了,然而那一天门外的声音不依不饶,直到他受不了开门,看到少女鼓着脸颊,似乎是想要感受日剧当中工作劳累的男人开门得到体贴的主妇嘘寒问暖的氛围,以至于当天晚上路明非不得不哄了她很久。

现在才出门不到半天,是提前结束了么?

路明非想着拉开了门,然而这回还真的不是梅柳齐娜,而是一个穿着普通制式盔甲的骑士。

“路明非先生,您刚刚听到外面传来的钟声了吗?”

“啊,好像是有...”路明非回忆起来方才送走少女之后躺在床上睡回笼觉时外面传来的连绵不绝的声音,意识朦胧之间还在疑惑在卡美洛似乎没听到过正午以外的钟声,“怎...怎么了?”

“那是诺里奇的巡礼之钟,那钟声意味着预言之子已经正式开始了巡礼之旅,也就是无视了女王陛下的宽恕,站在了妖精国的对立面。”

骑士的话令路明非无比震惊,心里欣喜之余却又不免担心起她的安危:“那...摩根陛下打算做什么呢?”

“那无可奉告,我只是奉命前来告知她对您的处置,既然您和预言之子的分散并不能阻止预言的发展,那么便没有必要继续将你留在这里了。”

“啊?”路明非吓了一跳,“她不会是派你来杀我的吧?这难道不是出尔反尔...”

“不,您误会了,她是要兑现对您的承诺,既然确定了预言之子还停留在诺里奇附近,我会驾驶马车把你送出卡美洛,但后续不能护送太远,兰斯洛特大人虽然不关心女王军的编制,但发现你离开后应该也会通过一切想得到的途径彻查,如果我离开超过一天,那么反倒是对您安全的威胁。至于女王今后的立场也如上所述,她会一视同仁地将您看作敌人。”

“现在,请您上车吧,拿好这份文牒,上面有伪造的身份,足以避免兰斯洛特大人发现您离开后对沿路哨卡进行询问暴露您的行踪。”

路明非顺着骑士手势的方向望去,那里已经停着一驾马车,似乎为了掩人耳目,不仅将车上的装饰全部卸掉了,而且还拖着一些妖精国常见的货物,仅从外面看去完全无法猜不出坐在狭小车厢里的人的身份。

“您准备好就出发吧?您应该清楚兰斯洛特大人的行动力,再晚一点如果被发现了,在下也不好向陛下交代。”

“哦...”

路明非回过神来,急忙向屋里走去,在床底角落翻出来自己写下的道别。

其实在摩根承诺之后他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不过真的到来时又有些愧疚。

在这个不算小的房子当中并没有什么陈设,他留下的东西梅柳齐娜进门就能看到...就是不知道那个少女会在外面等待他的迎接多久,才会接受事实自己推开门呢。

路明非郑重地将有些褶皱的信纸抚平压在显眼的桌子上,最后看了一眼,攥紧了拳头步出房门。

骑士鞠了个躬,熟练地操控着马匹拖着车厢进入了街道,而车里的人始终没有再透过小窗朝那处孤零零无人打理的庄园投以视线。

他只是正襟危坐着,极力将一个念头驱逐出脑海。

一个他二度抛弃少女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