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拒绝了。

没有孩子又怎么样？

是他不想要，她何错之有。

他又并非因要她生儿育女才娶的，他因为喜欢她，才娶的。

大夫诊出双生子的那一刻，他既欣喜又担忧。

害怕她深受产子之痛。

肚子渐渐大了之后，他觉得她比以往更加的柔和，有时候，她会拉着他的手放在凸起的肚子上感受胎动。

生命真的是个奇迹。

他想，他是喜欢孩子的。

将来，毕竟视若珍宝。

出使孟国，是程王的主意。

谢灵蕴本不想去，她一个人，他怕她害怕。

可是，国家大事由不得儿女情长。

他出门那日，她站在门口送他，那么柔弱的一个人，那一刻，他心痛无比。

而她红着眼眶，说等他回来。

他到孟国之后，一直心神不宁。

总觉得会出事。

果不其然。

听到程王向吴国借兵向姜国开战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凉了。

早该想到的。

早该想到的。

程灵毓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无数次，程王说他太过仁慈，重感情并非帝王之道。

孟国离程国真远啊。

不到十月，天降大雪。

路，更难走了。

当数次因为疲劳过度连人带马的摔到地上时。

他终于到达了都城。

举国在欢庆胜利，他们胜了。

他看到长长的押送队伍，都是姜国的王室。

“世子爷。”

路过的人向他行李。

他麻木的没有回应。

队伍的最后面，有个少年，模样与她相似。

“姐夫，姐夫，救救我。”

那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不过十二岁的年纪。

后来才知道，是程灵毓偷偷救了他，至于为什么，他不想知道。

真冷啊。

他抱着她的尸体，她到死还护着肚子。

她该有多绝望。

程国国破的时候，程灵毓殉国。

他见到了他的太子妃。

自尽于跟前。

在这一刻，他突然笑了。

他本来想把她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怕她冷，怕她怕黑。

可是，这个冬天太长了，太冷了，他走不动了。

就这样吧。

他仿佛看到了第二年的夏季，他终于得空，带着她出门玩了一趟，在那个安静的小镇里，他们是一对寻常的夫妇，牵手散步，游湖喝茶。

她的笑容他至今还记得。

从未如此明媚。

她的眼里只有他。

她会因为天气炎热想吃冰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他真拿她没一点办法。

还会因为吃多了撑到不舒服他给她揉了一晚上的肚子。

她还跟着镇上的大娘学唱歌，奈何听不懂俗话，把自己唱笑了。

他在河边钓鱼，她就靠在他背上睡觉。

小小的呼噜声，睡的香甜。

匕首插进心口的那一刻。

他看到了阳光下她向他招手。

“灵蕴哥哥，快来。”

可他，怎么也追不上她。

明珠，你能不能等等我？

能不能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