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安身上的佛光慢慢的消散,张渊身上的伤势一点点的好转,但是张渊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空安长舒了一口气,尽管已疲惫不堪,但他仍努力保持清醒。他深知时间紧迫,张渊必须尽快醒来。
城内的士兵在挨家挨户的搜索张渊的下落,城内灯火通明,鸡飞狗跳,寺里,一坐一躺十分安静。
昏迷中的张渊感觉身体一阵疼痛,紧接着又十分舒适,忽然之间,张渊突然感觉到了五脏六腑的共鸣,犹如几匹拉车的骏马,本来是向着不同的方向,如今是齐头并进,但是有快有慢,张渊感觉自己的气息,从飞流的瀑布,慢慢变成不见深浅的潭水,平静但用之不竭。
张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一名白净的年轻和尚面带笑容看着他。
“张施主,你终于醒了。”
“空安大师,谢谢你。”
“施主,灾福皆由己,贫僧没帮你什么,恭喜张施主晋升修腑期。”张渊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充满了力量。他感激地看着空安大师,心中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这时,张渊注意到外面的喧嚣声,他意识到士兵们还在搜寻他。
“空安大师,还是感谢你,把你拉进这破烂事里,他们为首的叫左由,是炼气士修为是聚气期。”
“无妨,贫僧还略微会些拳脚。”
年轻的空安,还是眯着眼笑道。
突然破寺外火光聚集,张渊知道左由到了。
外边士兵盔甲的杂乱碰撞声和整齐的脚步声在破寺前停止。
刘总兵缓缓的从队伍后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已微微花白,但梳理得整齐利落,一身厚重的铠甲包裹着他强壮的身躯,甲胄上的铁片在火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但是遮不住他满脸的市侩之色,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锋利的长剑,剑柄上镶嵌着宝石。
刘总兵冲着寺内的两人喊到:“罪犯张渊,本官受左大人之名前来捉拿,生擒者,赏银千两,晋官两职,更有可能面见圣上,从犯不论死活,赏百两。”
刘总兵的说完,身边的披甲士兵们一个个都红了眼,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已经受到奖赏。
不过也不是他们贪,一个普通人家的一年花销也不过二两银,这实在给的太多了。
张渊听到刘总兵的话后笑着扭头看向了空安。
“大师,我比你值钱的多啊。”
“施主,你本就是主犯,贫僧还能跟你蹭上赏银,已经知足了。”
空安还是眯着眼睛。
“大师,玩笑话放后边,现在左由还未到,我们要趁着他来之前冲出去,大师我前去破阵。”
张渊一边说着一边抽出短刀,冲向了人群。
刘总兵看见张渊向自己冲了过来,瞬间缩到人群之中,并大喊着:“给我拿下。”
张渊一刀砍向自己面前的士兵,士兵胸口连甲带肉被劈开,瞬间就倒在地上,周围士兵抽出长剑一拥而上,张渊侧身躲开刺来的长剑,顺势一脚将其踹倒在地。随后反手握住短刀,用力一挥,又有两名士兵惨叫着倒地。
空安见状,也加入战斗。他施展出一套拳法,身形灵活地穿梭于士兵之间,每一拳都精准地击中敌人要害。
百人队伍,慢慢的只剩下十几人还在站着,张渊满身是血,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砍杀的了。
就在此时,张渊瞥见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一个身影,正是左由,左由对着身边的黑衣说了一句后,黑衣人便向远方走去。
随后左由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战斗,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张渊心中一沉,明白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否则一旦左由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张渊集中精力,刀法越发凌厉。他接连砍倒几名士兵,朝着寺庙大门冲去。
与此同时,空安以掌代拳,发出一道强劲的掌风,将身前的士兵逼退。
此时门外被张渊和空安冲杀的就剩下几人与刘总兵,门外众人皆是满脸震惊与恐惧。
眼看就要突围成功,张渊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背后袭来。他来不及转身,只能凭借直觉就地一滚。
左由从房檐上一跃而下,立在了张渊与刘总兵之间看着张渊,张渊死死的瞪着左由,目光仿佛要通过面具把左由杀死,张渊满眼通红,缓缓的反手提刀,架在身前,微微躬身,犹如一头豹子一样,蓄势待发。
“张渊,你今日跑不了了,若不是陛下要活的,第一次见面我就送你见你父亲去,让你一而再的跑了,而且还让你侥幸的晋升,我很难恼火啊。”
左由罕见的生出了愤怒的语气,张渊还是死死的盯着左由。
“多说无益,今日你我必须有一个交代到这。”
“哼,蜉蝣撼树。”
话落,张渊面前突然爆开一道猛烈的剑气,张渊急忙后跃躲去。
空安见状双拳向左由胸口锤去,左由提剑,迎面刺去。空安的拳头与左由的剑尖相碰,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左由眉头一皱,暗自心惊,这和尚竟然能以肉身硬抗他的剑气。
张渊趁机挥刀向左由攻去,左由侧身闪过,手中长剑如毒蛇般刺出。张渊避无可避,只能用刀身去挡。
铛的一声,张渊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咬紧牙关,再次向前冲去。
左由冷笑一声,剑法愈发凌厉,一时间竟压得张渊和空安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张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不顾自身安危,猛地向前扑去,短刀直往左由心口刺去。
左由突然一惊,连忙闪避。但张渊这一击乃是拼命之举,速度极快。短刀在左由手臂上划过,带出一串血花。
左由怒吼一声,一脚将张渊踢飞。空安趁机欺身上前,与左由展开近身搏斗。
张渊挣扎着爬起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左由趁张渊喘息的空间迅速一剑跟来,张渊无法躲避,心想,看来自己交代到这了。
突然空安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双臂交叉挡在了张渊面前。
张渊被这一幕惊到了,嘴巴张口还没出声,剑已刺到了空安的双臂,张渊满心的担忧。
但是剑与皮肤接触到发出了金属相撞的声音,空安的上衣被剑带来的剑气撕碎,漏出了白皙的身体,一个呼吸之间金色布满了空安的全身。
空安扭头看向张渊,还是眯着眼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张施主,不是说了小僧略会一些拳脚。”
说完,空安左手抓剑,右手握拳一个蹬步,右拳便锤在了左由的胸口,左由吐血倒飞了几米,左由还没缓过来,空安便侧身跟上,一拳就要锤在左由的头上,左由惊慌失措,提剑格挡,还是被锤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
左由缓缓站起身来,面具碎掉了一些,漏出了一点较为年轻的面部,透过漏出的面部看出左由额头的青筋暴起,眼神十分震惊也十分愤怒,。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左由连着说了三个不可能。
“金刚,不会的,佛国的金刚里没有你,你是假的,你这么年轻,不会的,一定是佛国秘术。”
“施主,一叶障目,管中窥豹的典故您听说过吗?”
说着空安周身金光大放,好似金佛下凡,让人心生敬畏。左由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空安。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抓捕行动,却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变数。
趁左由愣神之际,张渊迅速来到他身旁,用短刀抵住他的喉咙。
“别动!”张渊低声喝道,“你的命现在可是掌握在我手里。”
左由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咬了咬牙,最终放弃了抵抗。
“你们赢了......”左由无奈地说道。
张渊看了看四周,只见剩下的士兵们也都停下了动作,惊恐地看着空安。
“都放下武器!”张渊大声喊道。
刘总兵和士兵们相互看了看,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张渊和空安对视一笑。
“多谢大师相助。”张渊由衷地说道。
“客气了,张施主。只是这左由该如何处置?”空安问道。
张渊思考片刻,说道:“先将他绑起来,等我处理完其他事情再作打算。”
于是,两人将左由捆缚起来,扔在一旁。张渊则开始清理战场,为空安包扎伤口。
张渊处理完后来到了左由的身边,抽出了短刀,突然张渊发现了短刀上充满了卷刃。张渊心想这一战真艰辛啊,刀都砍卷刃了,日后要找个更好的趁手武器。
左由看向了张渊,明白了他的意图后开口向张渊说到。
“张渊,你若杀了我,你将彻底没办法在玄国待下去,楚国和凉国都是我玄国的附属国,去哪个地方你还是会被追杀,你难道准备去武国?你觉得武国与我玄国的情况会放任前异姓王的大公子在国内流窜,还是说去那外荒和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国蛮子们共处?”
“我没死,你与陛下的事情还是水面下的,若是杀了我陛下便不会再纵容你这样了。”
“左疯狗,没想到你这么怕死啊,看来你不是外边说的可以为了陛下奉献自己的一切啊?”
张渊讥笑嘲讽到。
“哼,随你怎么说,我只是告诉了你的利害,听不听由你。”
“这么说我还杀不了你了,不过我倒是好奇面具下你的样子。”
张渊笑着把手伸向面具,左由看见张渊把手伸向自己的面具时,漏出了惊恐的表情,张渊反而更加有兴趣了。
张渊掀开了面具后楞楞的待在了原地,久久的不能回身,良久才回过神。
“左大人,还是说该叫你玄庆,三皇子殿下?”
“我怎么说你知道那么多,玄乐会那么信任你,京城中人称不爱皇权爱诗文的三皇子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左疯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渊,他日你我相见我必要杀你。”
“三皇子殿下,我若是散布你就是左由,同时是你放我南下入楚,你说玄乐帝会怎样?”
“你敢,再说了陛下还没到被谣言说蒙骗的地步。”
“不需要让他相信,谣言四起,你说玄乐帝多疑的性格还会这么相信你吗?”
左由,现在应该称为玄庆。愣在原地,正如张渊所说,介时,谣言不论真假自己与陛下便有了间隙,而自己的计划也会破碎。
“哼,跟小爷斗,你还嫩了,小爷就是吓吓你。”
“张渊,你与外界所说的纨绔子弟一点也不一样,若不是你我出生就立场不同,我还真想招你入我麾下,与我一起去争一争那最高位。”玄庆自嘲的摇了摇头。
张渊扭头走向空安。
“大师,你这真能藏啊,你那金身能不能教教我啊?”
“施主,您叫我空安和尚就行了,还有这金身我也不知道怎么练的,所以教不了。”
“行行行,不教算了,对了空安和尚,我发现你这有当小白脸的潜质,一个和尚张得这么眉清目秀的,说不定有很多小姑娘和达官贵妇就喜欢你这种的。”
“施主,莫开玩笑。”
“看,逗逗你你还不好意思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向南门走去。
玄庆看着两人注意力并没在自己身上,捏碎了一个玉符,又看向了离自己不远的长剑,玄庆看着长剑,长剑似有了灵魂一样轻轻的浮了起来,突然嗖的一下向张渊胸口快速的飞刺了过去,带着破风声。
张渊还在哈哈想着,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对侧身躲了一下,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长剑的剑尖已经在胸口刺了出了,长剑上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流到地上,长剑嗖的一下又飞了回去,张渊身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血窟窿,空安金身已现,准备向玄庆冲去,张渊拉住空安嘶哑的说到。
“快走,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这边赶过来了,玄庆杀不得,至少是现在,我猜到他留了一手,没想到是隐藏了实力,这是御物期才有的玄通,没刺到要害死不了,快走。”
空安连忙给张渊吃下之前的疗伤丹,背着张渊便狂奔起来。
“该死,这小子命真大,没刺到要害,师傅应该要到了。”
玄庆随身的佩剑把绳子斩断后,起身站了起来,看着刘总兵和剩下的几名士兵,刘总兵此时低着头。
“刘总兵领兵一百,于张渊破阵时一人未存,死于张渊刀下,你的家属会领到抚恤的。”左由冷淡的声音传出。
紧接着飞剑便把剩余几人的喉咙洞穿。
刘总兵虽然身死但眼睛瞪得十分大,直勾勾的盯着左由,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这种情况而死掉。
玄庆重新拾起面具带了上去。面朝一个方向跪下。
“师傅您来了。”
玄庆所跪方向微微掠起一阵微风,站着一位身穿黑袍内衬白色的黑发老人,老人眉毛和胡须随风飘着,身子笔挺,毫无半分暮色。
“庆儿,怎么了,让人来找我,还捏碎了我给你的保命符。”
“徒儿,进城之时便发现了一名年轻和尚,不似佛国的苦行僧,晚上行动时便发现这和尚在附近游走,和尚破阵之时,只是用拳脚功夫,并未发现和尚有功德或佛光,便让人用您送的神行符去请师傅您了。”玄庆把之前的是重复道。
“到底怎么了,说这么多?”老人不感兴趣的催促到。
“徒儿发现,那年轻和尚是金刚。”
“嗯?”老人的眼睛睁开,看着玄庆的脸。
“那和尚什么面目?”
“年岁与徒儿差不多,长的偏女相,眉中点了一个红点,习惯眯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