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淹了人间,是真的吗?”
寒靖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父王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又惹出什么乱子。”
寒柏手印在水门上,悲戚地道:“寒靖,你能不能帮我。”
“怎么帮你?”
“放了我。”
“不行,如果被父王知道,你我都会受到重罚。”
“求你。”寒柏一双眼忧伤地望着寒靖,寒靖忙转身,快步离开了水牢,再多呆一会儿,他就会答应寒柏的。他对寒柏道:“不是我贪生怕死,是我不想你一错再错,我这是在帮你。”
寒柏的声音再他身后扬起:“你那不是在帮我。如果她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离开水牢,寒靖的思绪乱成了一团麻。帮还是不帮,他纠结着。
那日在寒柏的掩护下,歪歪逃回了山间的茅屋,躲进寒柏所设的结界之下。她绝想不到,水族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她。茅草屋在风雨中飘摇,脚下的汹涌的一片海,吞没了一切。再过些时日,这个茅草屋也会保不住的。水迟早会漫上来。
她看见了好几具尸体从眼前漂过,他们一个个睁着眼,发白地眼死盯着她,像是一种控诉。她抬起头,任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衫,都是我的错,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的。
她的心紧紧揪着:“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将自己的性命凌驾于他人之上。那么,我跟天帝又有何分别。如过雪影爹爹和娘亲在,他们会做何选择呢?”
雨水兀自不停,波涛滚滚奔流不停歇。
歪歪在原地站着,仿佛站成了一尊雕像,动也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朝自己点了点头,定定地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决战吧。虽然没找到第五颗灵珠,但靠着这四颗,我也未必会输。”
说话间,人已升上天空,大喝一声:“我在这儿,想取我性命尽管来,不要残害无辜。”
不多时,翻腾的黑云压迫过来,云中鼓声阵阵,喧天响。大雨息止,风吹云动,现出云中密密麻麻的身影来。
最中央站着的是离空,离彻和离炎在其左右,紧接着,离韵踏着悠缓的步子走上前来,脸带笑意:“终于把你给逼出来了,可真不容易呀。”
歪歪道:“你们还真是卑鄙,不配为神。”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谁让你一直龟缩不出呢!所以,不能怪我们,他们都是因你而死,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听着离韵的话,歪歪既痛心又自责:“你们找的是我,我已经出来了,所以,你们赶紧把水撤回去。”
“撤回去?我们怎么能保证你不会反抗呢?”离彻冷冷地道。
离炎看着歪歪一阵心痛:“哎呀,你说你,为什么想不开非要和天帝作对。”
歪歪怒吼:“是天帝无道,屠戮我白狐一族,难道我就应该坐以待毙吗?”
离炎被歪歪呛的无话可说。
离彻瞪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西海龙君离空道:“姑娘,只要你乖乖跟我们面见天帝,我们自然会收了法术。”
“你们先让水退去,我才会跟你们走。”歪歪扬起脸,坚定地道。
离彻炸雷一样的声音响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歪歪拔出剑来:“大不了鱼死破,跟你们同归于尽。”
“做梦!”离彻喝道。
离空扬起手,示意离彻噤声,如果能不损一兵一卒抓到歪歪,自然是好事。再说,就算现在把水撤了也无妨,如果她不听话,大不了卷土重来。
“好,我答应。”离空大手一挥,一道光芒骤闪,直刺入水中。于是,连绵的海波便往西海的方向退去,速度极快。
歪歪垂眸看了一眼:“既然如此,我们走吧,去见天帝。”
“好!”离空欣赏地看着歪歪,“言而有信!如果你不是罪人,我倒愿意交你这么个朋友。”
歪歪冷笑:“算了吧,我可不想交你这个朋友。”
离空朗声大笑起来:“有个性!不过,你不会趁机逃跑吧。”
歪歪看了看左右:“我还有地方可逃吗?”
这时,离韵眼中狡黠的光芒骤闪,制止了离空,附在他耳畔轻声道:“还是不要贸然将她带去天宫,万一她又冲撞了天帝,我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离空颔首:“那该如何是好。”
“先带回西海,然后禀明天帝,看天帝想如何发落。”
“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紧接着,离空看向歪歪,道,“去天宫之前,我想先请你去我西海做做客。”
歪歪蹙眉:“为何不直接去见天帝。”
离空扬起手来:“这可由不得你,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再把水给召回来。”
歪歪咬了咬牙:“跟你走就是,怕你不成。”
夜幕降临之时,离韵摇曳着身姿再次进了水牢。
“考虑的如何了?”
寒柏眼睛都懒得抬:“你走吧,我绝不会娶你的。”
离韵从怀中掏出一片衣片来,薄如蝉翼,月白的颜色:“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寒柏转过头来:“歪歪在你手中?”
离韵勾唇:“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就放了她。”
寒柏垂下了眼眸,喃喃私语:“我答应过她,不娶你的。”
“你说什么?”他声音太离韵没听清。
寒柏猛抬头,迎上她热切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会娶你,你走吧。”
离韵恼羞成怒:“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她?”13